秃:你让他干活才是最好的,要是看到你这个“神女”帮他干活,他能当场吓晕过去。
司露:……也不是没有道理。
“常世之神回应了祈祷”的事不过两个小时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部族,但喧闹的人群都被秃秃一族遣回了家——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亲见“神使”的。
司露被像一尊大神一样“供奉”进了秃秃的房间。
可以看得出来如今的夜之国物资着实匮乏,屋宇都是就地取材地由渊下宫的石柱砌成,司露扫了一眼,是她在地上之时从未见过的建筑式样——与后世的海祇岛更是相去甚远。
或许是因为缺乏光线的原因,他们的室内只摆放了可以提供基本生活的器具,一幅桌椅、一张床铺,已经足矣。
倒是他们房间的门窗都甚为结实牢固,这些入口处更是布了类似后世的捕猎机关,间或牵杂着清脆的铃响,大概是用来抵御龙嗣偷袭的。
老人家将她领进房间,甫一推门,司露便被房内的光线晃晕了双眼。
她已经在黑漆漆的渊下宫待了几小时,视线所及之处除了老人家和一些家仆们刻意点亮引路的烛火,几乎没有其他光源,但她推门进入秃秃房间时,房内几乎称得上“灯火通明”。
除了桌上一个颇显老旧的烛台像是这里原有的装饰,其余墙上的、桌上的、甚至在地上角落处堆着的,都像是匆匆收集起来的崭新烛火,仿佛就是为了迎接“神女”的到来,专门点上的。
老人家看着她司露的动作,白胡须又颤了颤,当即又想给她跪下,“神女、神女……可是不喜黑暗?”
司露:?
“这些烛火……虽说比不上海茨拉克族长家的质与量,但已经是现下我们能拿出来的全部了,”他颤巍巍地叹了一声,“派去向族长借火的家仆还未回来,请神女宁耐片刻……”
司露摆摆手,“撤了吧。”她一指桌上的那盏老旧烛台,“留一盏就好。”
那老人家眼看又受到了惊吓,司露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拿出刚刚的灯瓶,白暖的光芒霎时填充了整个屋子。
老人家:……好吧,人家神女自带光芒。
老人家看着司露手中的光瓶,眼中的狂热与兴奋几乎要满溢一般,他激动地喘了两口气,像是要背过气去,“是、是……”
司露想了想,为了以后再节外生枝,她拿捏着腔调,淡淡道:“留大祭司在此便可。”
那老人家又激动了,“可、可是要、要小女聆听神谕……?!”
司露眉目不动,作高深的拈光微笑状,这幅自带神圣气场的模样把老人家唬住,他差点又给跪下。
“那我、我……不,信、信徒……先交代小女两句……”
然后秃秃就被自家亲爹不由分说地拉出去了。
司露慢慢走到床边,端着架子在床上坐下,微微闭眼——学着记忆里电视剧中那些仙风道骨的神仙们“打坐”。
这石房的隔音倒是出其意料地优秀,至少她根本听不到一墙之隔外秃秃和她爹的对话。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私聊]你胡说我没秃:是我。
司露扬声道:“进。”
秃秃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司露架子一松就瘫在了床上:“我说……”
秃秃比了个“嘘”的手势,司露赶忙噤声,然后就看见秃秃伸手在头上薅了一把,拔了……拔了一搓头发??
在司露震惊的目光中,秃秃把那把“脱发”往地上一洒,那几根头发落地后,像是拥有了生命般扭动起来,如一条条细弱的黑蛇,“呲溜呲溜”地就顺着门缝“游”去了门外。
司露被这过于掉san的一幕惊得毛骨悚然,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过了片刻,秃秃终于松了口气:“好了,方圆一里内没人偷听。”
司露这才舒了口气:“……我去,这什么事啊这。”
秃秃跑过来,“啪叽”一声扑到了床上,“吱嘎”一声差点把床架压塌。
“哎呦我去,端了一天了,累死我了,让我躺会儿。”
司露去拽她,“你累个毛线啊!我快吓死了好吗!”
谁能料到她一落地就被架上神坛了啊!
司露抖了抖:“我上一次看到这么多人跪一个人的场景还是在清明上坟的时候……”
到底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的人,乍然被拉过来三叩九拜,司露浑身难受。
秃秃翻了个身,总算舍得把脸对准了她:“我都和你说了现在不是时候!……结果你已经传送了。”
本来她是想着等这个劳什子的祭祀仪式结束后,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让司露空降,拿完东西就跑。
结果司露万众瞩目下空降祭台,直接给全族的人砸出了一个“神影”来。
……她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借着司露带着照明物,给她“推上神坛”。
她叮嘱司露:“你记住,你现在就是‘神的使者’,是‘神影’,是‘神女’,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暴露自己是‘外乡人’。”
司露有点意外:“你们……这么排外吗?”
秃秃:“不止排外,内斗也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