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散兵, 司露的计划便算是实现了一半。
“行,那你先在房间里等着,”她拍了拍手站起身, 突然想到了什么,叮嘱道, “一个小小的建议, 你最好让‘他’掌控身体。”
散兵挑眉:“为什么?”
因为流浪者比较好忽悠。
司露面不改色:“他掌控身体的时候你能感受到,你掌控身体的时候他毫无知觉——他也想要心啊, 你好歹让人家也体验一下吧?”
散兵嗤笑一声:“我看上去像是那么团结友爱的性格吗?”
“但那又不是别人, 那是你自己诶。”
散兵眉头一皱, 像是不愿多说,只是低低道了一句,“我的事你少管。”
司露耸耸肩:“行,反正我也没有给人当妈的爱好。”
散兵笑了一声, “没有吗?”
“……杜林不算‘人’。”
散兵不回答了,他挥挥手,“你不是要去准备吗?快滚。”
司露不介意让他占点口头便宜,也不和他计较,直接就出了门。
她先去敲响了温迪客房的门, 没有人回应, 路过的女仆提醒道:“那位吟游诗人出门了。”
虽然她知道温迪是闲不住的性子, 但也没想到他居然吃完早饭也没休息一下就出了门——明明和他们一起熬了一整夜来着。
她自己现在就困得不行, 要不是有个任务吊着一口气,现在倒头就能睡。
司露想了想, 正想离开晨曦酒庄, 却在大门口碰到了爱德琳女仆长。
“司露小姐, 老爷让我来询问您中午想吃什么, 还有您那条宠物蛇的口粮,需要我们准备点什么吗?”
司露愣了一下,随即感慨迪卢克老爷这地主之谊真是周全。
“不必管我,我不忌口不挑食,你们老爷平时怎么吃,现在就怎么吃好了。至于菜菜嘛……我现在暂时把它寄养在了我朋友家,不用你们费心啦。”
司露一直知道菜菜身上有很多古怪,别的不说,光说可以毫发无损地吸收杜林的毒血侵蚀就已经十分可疑了。
她自己可以不在意,如常地对它,但现在晨曦酒庄中于“魔物”而言堪称群狼环伺,她还是暂时把它送走比较好。
她想了想,继续道,“我现在要出个门,中午可能没法准时回来,如果我两个小时后还没回来的话,就不用做我的份了。”
爱德琳女仆长也愣了一下:“冒昧问一下,您现在是去……?”
她随即笑了笑,“抱歉,不是我有意要探听您的行程,只是刚刚老爷让我来找您时,想让您顺便抽空去一趟他的书房,说是和您约好了……?”
司露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之前从摘星崖回来前,迪卢克说想和自己聊聊的——明明只是昨天下午的事,但一通忙碌下来,居然已经觉得恍如隔世。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以任务为重,“……麻烦爱德琳小姐替我向迪卢克老爷道个歉,我现在有急事要出门,但是最晚……额,今晚?会去找他,当然了,以迪卢克老爷的时间为准,他如果今晚没有空,我们也可以改时间再约。”
爱德琳点点头:“我明白了,那祝您一路顺风,愿风神护佑您。”
风神护不护佑她不知道,但她是去忽悠风神的。
司露最后在风龙废墟——如今已经被改名为风栖地的高塔废墟上找到的温迪。
她刚刚踏入风的领地便听到了耳畔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琴声,她微微挑眉,顺着琴声的指引,一路爬上高塔顶部的残垣。
破旧的高塔之顶上,天空之龙正在悠闲地休憩,在他旁边立着那个以风为引的诗人。
司露第一眼只看到正在打盹的特瓦林。
——主要是特瓦林的庞大体型十分醒目,当他和温迪待在一起的时候,很显然那个绿油油的人类身影并不容易被看到。
“嘘。”绿油油的风神向她wink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从喉咙中发出的气音,“特瓦林睡着啦。”
司露放轻了脚步声走过去,也放低了声音:“……想不到你还是有作为监护人的自觉的嘛,至少知道哄孩子睡觉。”
“嘿,”温迪轻笑了一声,“这可不是普通的乐曲哦,是治愈的曲调。”
司露愣了愣:“特瓦林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吗?”
温迪笑得有些神秘:“关爱孩子心理健康——这可是你说的。”
特瓦林睡在风神的旁边,正趴在前爪上打盹。
来自高天的巨龙睡得十分香沉,这大约是他被恶龙的毒血折磨了五百年后,第一个酣恬的睡眠。
他的梦中会有什么呢?
司露收回目光,看向了温迪,直接开门见山:“风神的权能包括‘入梦’吗?”
温迪指尖的琴声未断,只是微微歪头,像是有些疑惑于她的问题:“什么?”
“入梦,”司露强调道,“进入别人的梦境,或者说……操控别人的梦境。”
她紧紧盯着温迪,试图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端倪:“就像你昨天下午对我做的那样。”
温迪的神色分毫未变,只是更添了几分疑惑:“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