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先生, 你知道山田女士的墓地在哪里吗?”考虑再三,美咲决定去拜访一下山田女士的墓地, 有的墓园会进行访客登记, 调查一下访客记录,说不定能够找到些线索。
渡边先生摇了摇头:“墓地,不, 她没有墓地。”
美咲有些惊讶:“没有墓地?”
渡边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肚腩:“是的, 在她死后,我, 警方都联系过她的父母,但她的父母多年前就已经重新组建家庭了,并且已经至少八年没有和山田女士联系了,我们希望他们能来处理一些关于山田女士的身后事,但是都被拒绝了。他们只是口头说把这些事情全权交给警察处理,但谁也不敢随意处置遗体, 最后只能选择将山田女士的骨灰暂时寄放在寺庙内,不过如果你想去看看的话, 我可以把寺庙的地址写给你。”
“那就拜托了。”藤原美咲说道。
藤原美咲拿着写着地址的纸条来到了寺庙, 这个寺庙看上去有些破旧, 就连僧侣都没有几位,香火似乎也没有多少,至少此时此刻美咲只在这个寺里看到了自己一个旅客。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了, 但庆幸地是僧侣对来访过的访客都进行过登记, 而且因为平时来访人数并不多地原因,他们对每一位来客都有大致的印象, 确定并没有来祭拜却没有进行登记的人。
美咲小心地结果僧侣们递过来的登记册, 来拜访过山田葵女士的人并不多, 只有三位,江口幸美,木村田野,小泉井。
为了表示对逝者的尊重,美咲在祭拜完之后才认真的观察起这个地方,寺庙里其实寄存着不少的骨灰盒,每个盒子单独占有一个格子的空间。而山田葵女士是其中最与众不同的那个,其他骨灰盒前面要么没放照片,要么只放了更加肃穆的黑白照片。但山田葵女士拥有的却是一张彩色照片。听僧人说,这张照片一开始是不在这里的,是后来才出现的,他们猜测应该是某位拜访者带来的,但具体是谁带来的,他们并不太清楚。
照片里山田葵女士站在一片向日葵田里,阳光将她的耳饰照耀的闪闪发光,但更加闪闪发光的是她自己的笑容,太阳帽没有浅浅地遮住了她的头发,却将她的脸庞肆无忌惮地露了出来。
和她呈现出灰白色的尸体不同,照片里的她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太阳,只要一个笑容就能迸溅出无数的阳光,那些旺盛的生命力几乎就像泉水一样用照片里漫出来。美咲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周围人的评价中,那么多人统一的用“山田葵女士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像朵太阳花一般,永远生机勃勃。”
骨灰盒前有一束鲜花,花瓣的边缘已经有些发卷,毕竟距离上一位来拜访的小泉井来拜访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两天,这束花在这呆的时间说不定可能更长。
藤原美咲在离开的时候在登记名册上写下了第四位到访者的名字。
——藤原美咲。
好在长野县并不十分大,藤原美咲通过他们留下的姓名,再比对电话册,最后成功找到了他们三户的地址。在东京如果想仅仅通过名字就定位到具体某个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第一位江口幸美是一位弹奏死亡重金属的摇滚歌手,美咲按响门铃的时候,她刚好下班回来。
“喂,你在我家干吗?”藤原美咲转过头的时候,差点被对方吓到,她的妆容很符合人们对于这一职业的刻板印象,深紫色的头发,明显的烟熏妆,黑色的唇彩,服装上的各种链条,江口一手提着袋子,另一手正拿着一根香烟,很明显她并不欢迎美咲这个陌生人。
“是江口幸美女士吗,我叫藤原美咲,是一名侦探,目前我被委托调查山田葵女士死亡一案,请问,能和你聊聊吗?”美咲向旁边走了一步,将门让了出来。
“噢。”江口幸美从上而下地扫了美咲一眼,“你这种人竟然也能当侦探啊,进来吧。”幸美女士将香烟刁进了自己嘴里,然后用空出来的这只手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门。
美咲跟着江口女士走进屋子,在对方打开灯之后,美咲也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屋内的装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略显昏暗的灯光,还是被拉的严严实实的厚重窗帘,亦或是黑白两色的装修,整个屋子给人的感觉有些压抑。
但美咲也不得不承认,这间屋子和江口女士的整体风格非常的搭,墙壁上悬挂着的吉他,桌面上的乐谱,还有被好好保存在展示柜里的奖杯,无一不显示着主人的身份。
而且,藤原美咲注意到,在屋子里似乎放着不少的相框,里面是各个年龄段的江口女士,她甚至在墙上的一张照片里看到了更加年轻的江口小姐和山田小姐,脸色平静的坐在一张长椅上,每个人各自拿着一本本子在写些什么,照片里的山田小姐看上去没有那么阳光,江口小姐也没有那么“潮流”,看上去就好像是两个女孩子在做读书笔记。
“坐吧,要喝啤酒吗?”江口幸美从塑料袋中拿出了一罐啤酒。
“不,不用了。”美咲挥了挥手,然后坐了下来,沙发和它的外观不同,格外的柔软,美咲几乎立刻就陷了进去,就像是一块被沙发牢牢包裹住的土豆一样。
看到美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