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野一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疑罪从无”的观点无非是在没有证据证明嫌疑人有罪之前,不能将对方视作为犯人。但这有个大前提,那就是当今社会因为科技的发展,获取证据的方式更多了,现在的警方甚至能从一根麻绳上检测出指纹,并且提取出DNA,但在十多年前,这些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在本就取证困难的年代还要求疑罪从无,那只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如果十多年前的我们仅仅因为证据不足,就放弃审讯你的父亲,那么第二天,市民们的投诉信就会塞满警署的信箱,因为我们放走了一个潜在的“杀人犯”,而且你真的觉得在你的父亲已经被认定为凶案嫌疑人的情况下,却没有任何警署人员调查审讯是正确的吗?”
“同时,我也可以郑重地说,我们当年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程序来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合乎规定的,所以,我不会为当初逮捕你的父亲这件事感到后悔。”
手机另一头的藤原美咲透过手机听到了另一头传来的声音,了然地对萩原研二说道:“实体正义和程序正义的矛盾。”
关于这个问题,社会各方面早就已经吵了无数次了,就连工藤老师都和她就此讨论过好几次,年幼的工藤新一也曾经试图表达过他的想法。与奉行程序正义的藤原美咲不同,工藤新一认为如果能够找到真相,那么即使使用一些非法手段也是可以被接受的,很显然,小小年纪的他奉行的是实体正义,但藤原美咲没想到这个问题会出现在此时此刻。
出现在松田阵平和竹野一之间。
“至于你的父亲,如果仅仅因为一场比赛就颓废的话,那我想,他可能抗挫折的能力有些弱,这样可不好,世上可多的是挫折呢。”
松田迟迟没有发声,藤原美咲此刻甚至都能想象到竹野一的脸,一张傲慢的,居高临下,时刻都想着教育他人的一张脸,甚至对于对于他人的苦难也只会感叹对方不够努力。
“你说的不对。”一直沉默的松田阵平突然说道,“你只是在诡辩,运用时代来给自己的行为增添一层装饰的外衣,我父亲的这个案子,当时能够证明的只有目击证人在犯罪现场看到了我的父亲,但你没有提到一点,那就是犯罪现场本来就毗邻道路,每天来往的人员不计其数,光这一点是无法确认我的父亲犯罪的,你因为我父亲拳击手的身份先入为主了,对吧?”
竹野一没有说话,但松田阵平能够看到他脸上明显的怒色。
像竹野一这样的中老年男性,又一直处在一个说一不二的位置上的,面对自己曾经处理过的普通抓捕,也一定要说到“时代背景”和“社会现状”,这样的人,是没有办法接受别人违逆自己的。
“你因为我父亲的身份先入为主的觉得他就是凶手,在后期的搜查证据中也会下意识的寻找能够支持你的猜想的证据,我说的没错吧。”
松田阵平接着说道:“而且,当年可不像你说的那样只是被当作嫌疑人询问,你是直接以凶手的名义逮捕我的父亲的,我想,在当时的警署里面赞成你直接抓捕我父亲的人也不多吧,在真凶被捉拿归案后,警署里有没有议论纷纷,后辈们有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毕竟你可是差一点就让真凶逍遥法外了。”
松田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脸上的怒色越来越多。
“闭嘴,你这个臭小子知道什么?”竹野一愤怒地举起手,却被松田阵平直接挥落,他终归是一个退休的老人了,而松田阵平正当壮年,还一直有和父亲学习拳击技巧。
松田了然地说道“看来我说的是真的了。”
躲在树荫下的藤原美咲悄悄地问萩原研二:“你说我们要不要上去,依照松田现在的战斗力,我怀疑他会被打。”
萩原研二探出头看了一眼:“先别急,我看了一下,暂时还是小阵平占据优势,如果情况不好,我们再冲进去。”
藤原美咲也探头看了一眼,确认情况属实,同意了这个计划。
那一边松田阵平他们还没结束。
“至于挫折这一点,我是很认同的,人生总是有无数挫折的。”话音刚落,松田阵平就捞着旁边用来放鱼的水桶,把里面的鱼一股脑地倒进了水库。在来的路上松田阵平就已经听说了,竹野一退休之后就爱上了钓鱼,为了钓鱼能够在水库呆一整天
“我的鱼!”原本还很是淡定的竹野一立刻站起来,心疼地看着水面上的波纹。
这还不算完,松田阵平又把竹野一准备好的饵料全部撒在了水里。
鱼儿们可能也没有想到能够从天而降自助餐,一个个吃的可开心了。
“混蛋!我要杀了你!”竹野一挥动着拳头打了过去,却被松田阵平一把拉住:“退休警察打人,你思考过这件事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吗?”
竹野一愤怒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原本还在想象你究竟会是什么人,现在却只感到失望,你能做出一切仅仅是因为你坐在那个位置上,至于你本人,啧。对了,以后你钓鱼的时候可要注意一下四周,如果遇上我了,你可得小心你的鱼。”
说完松田阵平就双手插兜离开了。
萩原研二和藤原美咲迅速地从树荫中跑了出来,萩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