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在白山茶浓烈的信息素中被来自挚友的告白冲击得晕头转向, 一时说不出第二句拒绝的话来。
萩原研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那双深紫色的眼眸里只映着星星灯和长谷川,带着缱绻的深情。外面的烟花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于是摩天轮里恢复暧昧的静意。
在这种坦然到炙热的情感之下, 长谷川彻又想将自己藏起来了, 成为一只能躲进海滩沙子里的螃蟹。
面上烧了一片, 甚至连带着耳根都滚烫着发热,似乎血液一股脑地涌上脑袋, 丝毫不给他留思考的余地。
在摩天轮下降到只剩下一半的高度时, 包厢内的净化器开始运转, 空气中的山茶花的香味淡去。明明Omega的信息素已经很难再引发起他的心理阴影,长谷川彻却依旧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他现在无法回应研二的感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即便研二那么说,自己也不能心大到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继续将研二当成挚友毫无察觉般亲密相处。
——
长谷川彻睡不着。
他没法睡着。
因为只要他一闭上眼,就能听见萩原研二的那句「我喜欢你」, 或者是「你都可以开始心动」。
于是白日里交换的冰淇淋、鬼屋的牵手,还有夸下海口的保护允诺, 都以一种慢镜头重回放在脑海里循环。
——这分明是有备而来!
“......”
啊啊啊长谷川彻你到底是有多迟钝啊!怎么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
褐发青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可怜的呜咽, 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试图以这种方式捂死自己。
他甚至不记得是怎么下的摩天轮, 又是如何回到警校——大概全靠着身体本能的跟随反应, 宛若游魂一般飘在萩原研二身后几米远。
于是长谷川彻踌躇了几分钟,在枕头达成「憋死鬼杀队新任柱」的成就之前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种时候, 果然还是要去找监护人, 看看有什么更好的方式能让研二放弃。
他自己实在是想不到了。
拒绝完全没有用, 也给不出肯定回答, 可又不能真的让研二等上几年乃至十几年——最后徒留一场空。
这不是很不负责吗?
何况自己背负的责任和痛苦无需让他人一起承担,甚至重现。
明天依旧是休息日,他正好可以回去看看主公。
长谷川彻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短袖,正要往头上套的动作突然又定格住——明天,好像是和阵平约好的最后一次临时标记。而一般来说,这对幼驯染平时都会在一起研究炸弹模型。
Alpha脑袋撞在了柜门上,将质量不是那么好的木板撞出了一个浅坑。
哪怕现在回去,明天也很可能逃不开啊!
——
一个多小时后,长谷川彻灰溜溜地踏进了鳞泷道场的后院。
他回来的时机还算早,以杀鬼人的作息表,监护人们都还没有入睡。
长谷川彻并没有打招呼,其实贸然回来是有扑空的风险。但他运气显然不错,自己最靠谱的那位监护人是在家的。
Alpha没有掩盖自己的脚步声,于是在夜深人静时这点动静就极为明显。锖兔打开房门,就得来褐发青年一个猛虎飞扑。
长谷川彻几乎是锖兔一手带成年的,靠谱的前辈眯着那双如月的水银色双眸,从自己的怀里扒拉出这么一大只褐发青年。
对方的每一根发丝似乎都在说着不知所措,一看就是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难题。
隔壁的富冈义勇也打开了门,冒出一个脑袋朝这里看来:“?”
他面无表情地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也就只有熟悉的人能看出来其实是在关心自己的徒弟发生了什么事。
“......”
话到嘴边,又被长谷川彻重新咽了回去。
锖兔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靠着廊柱看着自己的后辈。在长谷川彻长大后,很少会遇到解决不了需要向他们求助的问题,除了——
他的目光落在Alpha那不再戴着阻碍器的脖颈上。
虽然在短信中已经听过这件事,但长谷川彻毕竟没有和他们讲太多,只说在挚友们的帮助下成功克服了不受控制的应激反应。
——即便锖兔对「挚友」一词持有保留态度。
“所以。”锖兔似笑非笑地看着踌躇迟疑的褐发青年,“我们阿彻遇上什么需要深夜偷跑回来的难题了?”
在监护人们的注视下,Alpha舔了舔自己的犬齿,磕磕巴巴道:“就、就是有人和我告白......”有风刮过,却吹不散他颧骨上缓慢升起的红晕。
“喔——”锖兔拉长了声音,“「有人」。”
他露出极为促狭的表情,“怕不是普通朋友吧。”
富冈义勇:“有别的问题吗?”
锖兔:“......”
如果不是从少年起就熟悉富冈义勇的说话习惯,知道对方是在问长谷川彻究竟还有什么困扰,锖兔保不准要揍上他几拳。
看着长谷川彻依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