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被长谷川彻万分热情地邀请到了宿舍里。
在发现降谷零嘴上说着来借浴室, 却又是两手空空时,长谷川彻也丝毫没有过多怀疑。反而翻出了自己的备用浴巾塞进了金发友人的怀里,“浴巾就先用我的吧, 洗晒得超级干净。其他的洗漱用品在浴室里都有。”
降谷零微微仰起脸抬眸看他,似乎想在褐发青年热切到坦然的神情中找出什么其他情绪来。但是一如既往的,他失败了。
Alpha回以一个疑惑的眼神。
降谷零便如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目光,落在怀里纯白的浴巾上, “嗯, 好, 我知道了。”警校第一的优等生用着最简单的话语回应着。
“那我走啦,零不用客气, 想干什么都行——玄关处有伞。”
褐发青年的身影消失在被关上的门扉后,降谷零这才松懈下紧绷的神经,脱力一般倒在沙发上。他早就洗过澡了,只不过是想在这两天发情期正式到来之前来找长谷川彻要一个临时标记——好不容易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心虚, 谁知道就这么不凑巧。
不过就是这样为理想世界的坚定奔赴, 才是在他心底闪闪发光着的阿彻。
——
不死川家的机车店离警校不是很远,但也有一定的距离。上次是为了给心情沉重的诸伏景光一个惊喜,所以才拜托了不死川玄弥将车送来——虽然那天来的是实弥前辈, 应该是正好任务顺路吧?
长谷川彻这么想着,在太阳彻底落下时, 踩着最后一抹光踏进了车行。平日里负责管理车行的并不是不死川兄弟俩, 而是另外的工作人员,他们并不认识长谷川彻。
长谷川彻在来之前当然有和自己的好友发过短信。不过也不知道不死川玄弥是怎么和自家店员说的,后者在提车时总是以一种自认为隐蔽的方式的悄悄打量着褐发青年, 将Alpha看得是满心迷茫。
甚至长谷川彻不自觉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是正常的, 日轮刀被掩在羽织下, 也没有问题。
所以是为什么?
长谷川彻不理解,但也没有去问,毕竟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长谷川彻一向守约。
哪怕那是他鲜有的讨厌的家伙。
夜幕再次笼罩在这座城市,一道黑色的疾光压在宽阔的公路上,在拥堵车流的缝隙间蹿过。
等至车流量逐渐减低,公路旁的高楼甩在身后,长谷川彻才将车速提压在公路允许的最高限速上。
哈雷在绚烂灯光间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Alpha披在身上的羽织烈扬在风中,恍惚间像是有隐鹤在展翅。
连交警看了都要「赞叹」一声「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乌云笼罩着夜空,不见月色,表盘的秒针绕过一圈又一圈。
“咔嗒。”
脚步声与三根机械指针重合的声音同时响起。
长谷川彻将手表卸下,扔回机车的边箱里,从斜靠坐在哈雷上的姿势改为站立。
“你差点迟到。”他淡声道,琥珀色的眸光格外清冷,遥遥看向从暗处插兜走来的银发男人。
明明这不是长谷川彻常年表露的外向,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面对这个男人时,总有一股不服输的较劲盘踞在胸口。
不想要被这人比下去,不允许自己被对方轻视。
琴酒可不在意年轻的Alpha心中在想些什么。
他依旧套着黑色的风衣,宛若流银的发丝上压着与夜色同源的礼帽。
银发杀手唇角挑起兴然的弧度,目光落在那辆沉睡的猛兽身上,语气和声线却几乎是一致的冷,“你也说了,是‘差点’,而我不会出错。”
他的视线划过极具野性粗犷之美的哈雷,逐渐上移。
穿过十米夜色,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琥珀的清透与森绿的沉冷。
在这一刻,琴酒发现眼前的这个小鬼比之一个多月前改变了很多,身上那股横冲直撞的鲁莽和可笑幼稚的天真似乎消失得不见。
——但这也不关他的事。
琴酒将这个想法扔去一边不重要的废区。但不可否认的是,比起初见时的愣头青,还是现在的这个状态比较顺眼。
“哼。”
褐发青年因为琴酒的傲气和嗤笑而在心里顶上了火,燃烧着,燃尽他内里一切被教导过的谦然。
长谷川彻越过夜色,望向琴酒的来路。那里静悄悄一片,并没有他人跟着,也不见银发男人的车和对方的小弟。
褐发青年的目光没有遮掩,琴酒一眼就看懂了这个小鬼想要表达的疑问意思。
他又不是只靠杀人为生,常年在黑色地带为组织工作也不代表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但依旧是那句话,琴酒只是来到长谷川彻身边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次就只有我们。”银发杀手这么说道。
“噢。”长谷川彻收回视线,又重新落在对方身上。褐发青年声音清朗,“你叫什么?”
他坦然问道。
“我们都见面三次了。如果这次依旧没找到鬼的踪迹,还有第四次——我总不能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