锯齿带着强有力的撕扯,像是野兽的獠牙一般咬掉了鬼的脑袋。
与此同时,长谷川彻踩在了地面上。
“啪。”
鬼的身躯四分五裂地摔落在泥土地上,白发鬼的表情还带着惊恐与缓不过神的愣怔,她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第二次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在炙热到融化的痛楚中抬起那双被紫色占据的眼眸。
她看见了面无表情的褐发青年。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在哪里呢,啊,好像是很久之前,在她还是人类的时候......
她叫零余子,来自青森。
零余子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躯体正在焚毁,包括她的头颅。很快,她的视线就暗下去了一半,然后便是最后一眼。
长谷川彻在黑暗中看不清鬼的表情,但是却能感觉到自己被注视着。鬼会在彻底死亡前想起自己属于人类时的记忆,长谷川彻是知道的,所以他往往会沉默着表达自己的哀意——但也仅限于此了。
他看见过最后会悔不当初哭泣的鬼,也遇过鬼不甘心被杀却只能愤恨的离去,但是从未在那种沉默的注视中感觉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应该是错觉。
褐发青年在鬼彻底消散后将自己的日轮刀横在胸前,用左手抚摸上刀身。细细密密的划痕从指尖触摸到的冰凉刀面上传来,年轻人万分心疼地叹了口气,决定回去给自己的两个「心意相通」的宝贝来次全套的手入。
他还没来得及收刀入鞘,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被野兽盯上,猛然打了个寒颤。
“伊之......”
话还没说完,就在自己的前辈大笑声中下意识提刀挡住了一击。
火星滋出,照亮了一瞬两人的双眼——不,有一双是野猪头套的兽瞳。
“伊之助前辈!”长谷川彻一边跑一边喊:“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出去啊!”
这似乎是一个封闭式的地洞,四面八方也就只有距离洞口十多米高的那条甬道,他们不可能要再靠着自己爬上去的吧!
长谷川彻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警校制服在与泥块的摩擦中变得破破烂烂了。
——
那座山快要消失在视线尽头,降谷零有些失落地准备收回视线。但是下一秒,他的目光又凝聚在某一处。
那里传来轰然的倒塌声,就像是山体崩塌一样传来浓厚的灰尘泥烟。哪怕是有月光照耀,也让人看不清情况。
大巴上所有人都因此而看向车的后方。
“这么大动静,那家伙别真出什么事吧。”松田阵平嘟囔道,眉毛却是一点点拧紧,面上的担忧一点不作假。
“我相信不会的。”哪怕是这样说,萩原研二的声音里也掩盖不住忧虑。
诸伏景光试图跟着好友稳定军心,“对,我们要相信阿彻的实力......”
他的话语没有来得及说完,就定格在出现在视野里的变异野猪,啊不,是戴着头套的人类在马路上狂奔的画面里。
不止他一人看到了这种有点震慑三观的画面,其他人一时间都陷入了失语的状态中。只有离得比较远,看不清楚具体情况的,从打开的车窗中探出头的男生们有些恍惚:“野猪......野猪变异了吗?”
“还拿着三把刀诶......”
三把日轮刀。
长谷川彻怎么也想不到,伊之助会硬生生从山洞里挖出一条向外的通道来。好在离外面并不厚,挖了十米后就已经能一脚踹倒剩下堵住洞口的泥土。
但很显然,对方日轮刀的硬度也变得岌岌可危起来。在长谷川彻担忧对方的刀断掉,不如回去修整一下改日再对打的时候,后者抢过自己的日轮刀就跑。
“那让我看看你的耐力吧,小河川!”嘴平伊之助这么喊着,拿着刀就往外面跑。他从小就在山野中长大,对人类社会的规则并不怎么在意,只是后面在炭治郎和善逸潜移默化中改掉了一些野兽般的习性,但更多地保留下来了自己的天性。
想做什么,想说什么,从不拐弯。
长谷川彻只是一愣神,自己的日轮刀就被迫远去了。他有些苦恼地拉了拉快掉落的衬衫袖子,追了上去。
“这只猪......跑得还挺快的。”大巴车上,有人喃喃道。
“重点不是要追上来了吗?”
“......”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巴车的内部顿时陷入了慌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