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淹没了到处都是工厂的国度,资本论的小纸条飞飞扬扬,一开始是林浔在喊,后来变成千千万万个声音响应。
这个时候,荧其实已经趁着至冬社会动荡的时机找到了被扣押的坎瑞亚子民,民众被囚禁于一片冻土之下,而冻土目前归执行官博士所属。
荧开始组织营救,在路边买咖啡的林浔却意外的遇见了熟面孔。
林浔喝了口热腾腾的咖啡,调低了耳机那边的杂音。
工人们自发动员演说的队伍才被驱散不久,地上还落着不少被撕毁或遗落的口号标语。带着半边面具的的男人就站在尚未清扫的大街上,身上带着从极端的环境中厮杀出的迫人气势,即便不言不语的站在那里,
气场也如黑云压境般逼人。
敏锐的察觉到视线,皮耶罗侧头看去,一片狼藉的街道上只有几个匆匆来去的人影。
雪国的秋日已经有些肃杀的气氛了,林浔重新混进了人群,拉出面板,她用成就点解锁的限时称号【一位兴趣使然的群众】只剩下最后两个小时。
【一位兴趣使然的群众:从群众中来,也回群众中去,不必记得我的模样,我只是面目模糊的芸芸众生。】
林浔在人群里将热咖啡喝完,两个小时后,至冬爆发了第一次大规模罢工游行。
精准引爆了至冬的社会问题声东击西后,林浔与荧带着被拘禁的人民通过深渊节点回了坎瑞亚。
“啊,还是海边的气候舒服!至冬那边虽然可以玩雪,但真的太冷了!”
林浔一回来就是个大衣飞飞的操作。
坎瑞亚的城市轮廓已经初显雏形,荧站在被水泥铺得平整干净的路边,远远看了眼交由临时市政人员接手的人民。
天空广阔无垠,她侧头去看把军大衣护耳帽都扒了下来,满脸清爽地坐在简约花坛上晃腿的林浔,忍不住笑了笑,“…你想在周围走走吗?”
林浔没有意见,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这个城市应该还不错吧,荧在这里也住了一段时间了,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的秘书小姐沉默一下。
“圣斯蒂恩广场的大树上有八个鸟蛋。”
“谢谢你,鸟蛋侠。”
被吐槽的秘书小姐瞬间面无表情地开始准备摇她哥哥,林浔连声不至于不至于拦了下来,她们在街道边打闹,笑声轻快地散开。
既然回到了坎瑞亚,林浔便不打算外出了,她过了一个坎瑞亚历史上最朴素的国庆,也没有收礼物,放了大家三天假也就过了。
不过刚投入工作,芙尼娅便来见她。
负责各类账目的芙尼娅在清点重建工作中、物资生产与消耗的数据时发现了一些问题,耕地机采矿的数据不变,但入库的资源却在持续走低,特别是硝石及铁矿之类。
铁和硝石都是重要的军备资源,持续性消失显然有很大问题。芙尼娅对此十分忧虑。
她的忧虑非常正确。
林浔中午将调查的任务交给戴因,下午便发生了暴.乱。
爆炸声响彻了矿区附近作临时中转的小村子,造成11伤1死。消失的资源便是村子里的人拿走的,是采集果蔬的农户,是参与重建的工人,是巡检矿区耕地机的机械师,没有组织与预谋,大家只是在某个时刻出于某种感觉,拿走了这些东西,在家里打造成自卫的武器。
或许他们没有想真正使用这些武器。
但当戴因要求大家交出武器后。
一直压抑在人们心底的情绪终于触底反弹。
“…不要再、不要再夺走我的东西了!留下刀又怎么样?!留下枪又怎么样?!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又都会变成没有自尊的怪物的不是吗?!!”
他们嘶喊哭嚎,
不再维持脆弱的体面,
撕开了所有情绪。
他们恐惧着高悬于头顶未能完全逆转的诅咒,痛恨着将残酷命运加诸于他们数百年的神明,怨恨不公的判决,憎恶一无所知的活在安稳当下的七国子民。
恐惧与仇恨犹如沼泽,想将所有人吞没。
这份极端又偏激的情绪一触即发迅速蔓延整个国度,短时间内发生了数起动乱。戴因不得不放弃重建工作,带领黑蛇骑士配合歌利亚进行维.稳,但人心动荡,复仇论与战争论喧嚣其上,甚至有人在圣斯蒂恩广场举牌请求女王开启公投。
戴因去见了林浔。
林浔那时正在窗口看书,戴因进门行骑士礼,开始述职。待他报告完这段时间的工作,林浔说了声辛苦,戴因顿了顿。
“我已经让唐宁带人去做理性劝导了。”林浔看出他的踌躇,轻声说:“该做的劝导和呼吁都会有,但我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戴因微顿,“陛下认为这件事不会轻易结束吗?”
林浔从书里抬头看他,“戴因觉得仇恨能轻易放下吗?”
“人总是要活下去……”戴因微微入神地哑声说着,抬头时却撞进少女君主通透平静的眼睛。
“戴因。”林浔放下书,平静地问:“你以为坎瑞亚的人民是什么呢?”
窗外的阳光很盛,照得林浔点墨般的眼瞳十分清晰,“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