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曼的突然而至, 让跳舞厅内出现了一些议论他的窃窃私语。
“纽兰公爵?”
“这可说不准...”
“听说是路过‘米里霍顿’?真奇怪,为什么会落脚‘米里霍顿’...难道公爵和霍利斯家族的关系很近吗?”
“好像不是路过,是顺路来‘米里霍顿’办事......”
作为主人, 就算威廉·霍利斯再不懂得社交上的事,这个时候也知道要迎接霍夫曼。表面的礼貌寒暄之后,威廉才很自然地说:“公爵是路过避雨吗?这场雨下得太不应该了,乡村的路一定很糟糕......”
霍夫曼一板一眼地点了点头:“雨下的很大, 事实上, 美林堡从下午3点就下雨了。从美林堡到‘米里霍顿’几乎一路是雨——我在附近办事, 受公主殿下所托,来送一封信。”
“信?”虽然有点儿疑惑,但威廉礼貌地没有多问。然后就看到对方暂时告辞,走向了不远处的薇薇安。
在其他人眼里, 薇薇安也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样子,从霍夫曼手里拿到了一封信。信藏在内侧的口袋里, 并没有被雨水打湿,但还是因为一路下雨, 有些发潮...薇薇安呆呆地接过信, 才反应过来这封信是怎么回事儿。
她表面当然不能说‘公主殿下怎么请您当邮差啦’‘您就是殿下搬来的救兵吗’之类的话,只能含含糊糊说道:“这是...这是公主的信?哦, 实在是太麻烦您了...只是一封信, 让谁送不是送呢?”
“巧合而已。”霍夫曼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好像什么都没说,但非要说的话, 大家也能顺着这句话做充足的联想乐。
“好吧...从美林堡过来, 真的一路是雨吗?那可太糟糕了, 这可是几个小时的路程——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薇薇安一面拆开信, 一面将霍夫曼带到了壁炉旁。
一般夏天是不会在壁炉生火的, 不过也有例外。像今天这种持续不断的雨水下,气温已经降的厉害了,也不是冬天那种冷,但就是忽然一下,就让人起鸡皮疙瘩了,摸到露出来的皮肤,往往也是冰冰凉凉的...这就算是‘例外’了。
薇薇安刚刚就注意到,仆人正在生火,现在算是赶上了。
站在壁炉前,薇薇安终于能好好地看一下信了,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玛丽公主找薇薇安有急事,邀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美林堡。并没有说理由,一个是这本来就是假的,让薇薇安有理由回去而已。
二来么,这种事本来就是多说多错,与其找一个理由,可能让人挑出错漏,还不如一开始的时候就少说一点儿。
“公主殿下需要我回城里去?”薇薇安明知故问,一边折回信,一边和霍夫曼交谈。
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薇薇安,霍夫曼这个知道‘内情’的人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是的,殿下看起来非常需要您,小姐...殿下还叮嘱我,顺路将您捎回美林堡——虽然这样说有些失礼,但...您要向霍利斯子爵告辞吗?”
薇薇安抿了抿嘴唇,还没回答,约瑟芬就走了过来。笑意盈盈地开口:“嗳!我好像听到了一点儿,是公主殿下有什么事吗?这可真是...说实话,公主殿下召唤,无论是出于友谊,还是忠诚,奥斯汀小姐都该立刻离开的。”
“但是......”说到这里,约瑟芬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往下说:“但是,今天的雨实在是下的太大了,这样的天气里,让人连夜赶回美林堡?这真是太危险了。而且奥斯汀小姐回到美林堡,恐怕要到后半夜了,那也不是上门的好时间。”
“要我说,奥斯汀小姐和公爵,最好是都留下了,等到明天再说...公爵,您说呢?”约瑟芬看起来完全是在为两人考虑。而且她说的也不错,玛丽公主催促的再急,也没有让人在这样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赶半个晚上的路去觐见的道理。
要知道,以此时的路况和交通工具,碰上夜晚、大雨这样的要素,是非常容易出事的!所以要不是十万火急、人命关天的事,确实不必这样不近人情地催。不然这哪里是催促,分明是催命了!
薇薇安心里已经在骂人了,同时也意识到,之所以霍夫曼这个救兵来的比预计的迟,应该是雨的关系。
约瑟芬的话其实并不能打动薇薇安,她本来就无意久待,再加上有约瑟芬,她更是度日如年,一秒钟也难待下去。可‘大雨’和‘夜晚’确实是无可挑剔的理由,她根本无法回绝对方这样正大光明的说法。
这个时候强行坚持回去,先不说合理不合理,总之是会让人怀疑,到底玛丽公主那里发生了什么?
所以她看了看霍夫曼,心里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的确,今晚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留在米里霍顿吧...至少等到天亮了、雨停了在说,您说呢,公爵?”
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霍夫曼似乎对此没什么想法,薇薇安这样说,他也就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尊重女士选择了——只有约瑟芬,已经在察言观色上磨练出来的约瑟芬看的清清楚楚。
他的眼神太专注了,什么都不在意的表象分明是一张薄纸,而那之下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