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这年头没有邀请就上门,本身就是很没有边界的行为了。
孔多莫伯爵眯着眼睛看那匹马,那是一匹黑马,身形高大而矫健,皮毛像缎子一样光滑闪亮。从马头的一些特征,还有马儿运动时的姿态,就能判断出这真是一匹好马。在霍夫曼吩咐仆人拿干草去擦马,还有喂料时,他就称赞:“这是您新买的马吗?我看这匹马至少要值300镑!”
霍夫曼的语气停顿了一下,才轻声说:“是一个礼物,一个朋友送的。”
“哦,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朋友。”孔多莫伯爵笑着说道。问题倒不是一匹价值300镑的马,他们这样的人300镑又算得了什么呢?他这样说,也只是在打趣霍夫曼而已。
“您从佛罗斯回来,立刻就收到了这样的礼物马?如果不是不合适,我都要以为这是来自佛罗斯的礼物了。”欧文子爵在一旁也说道,然后他和孔多莫伯爵就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方特洛伊子爵一本正经地对霍夫曼说:“关于您在佛罗斯宫廷的事儿,国内也有所耳闻呢。”
“他们是怎么说的?”霍夫曼和朋友们一起往大宅里面走,边走边说。
“哦,说什么的都有,不过主流的说法是,莫嘉娜公主十分青睐您,已经到了非您不嫁的地步。然而你们的婚姻既不符合两国的利益,也不符合一直以来的传统,所以莫嘉娜公主完全失望了...你们现在是一对儿被爱情消耗着的可怜爱情鸟。”
说出这样话的方特洛伊子爵依旧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拿不准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态度端正。
“这样的话,有人真心相信?”霍夫曼对这个国家的上流社会,再一次失望了。在流言中,能够最大程度体现出盲从、不能自己思考这些特征了。
“哦,大多数人都只是觉得这很有趣,但总有一些人是坚定不移地相信着的——要我说,我的朋友,您不该对此有意见,毕竟这些相信的人,大多都肯定了您的魅力。认为您风度翩翩而才华出众,所以吸引了莫嘉娜公主钟爱。”这个时候欧文子爵插了一嘴。
“莫嘉娜公主并没有爱上我...他们大概只是想要一个佛罗斯公主,爱上和礼兰人,深爱而不能自拔的故事。这样可以满足那些人某种程度上的虚荣心,作为和礼兰人的,作为男人的。”霍夫曼冷淡又尖刻地说道。
“嗳!要我来说,您这就太扫兴了,何必要戳破这样美好的想象呢?”欧文子爵大笑着拍了拍霍夫曼地肩膀,然后又做作地压低了声音说:“而且无风不起浪,难道莫嘉娜公主真的对您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我都听说了!您在佛罗斯做大使的时候,就是佛罗斯宫廷的常客,也是莫嘉娜公主频频示好的对象!”
“莫嘉娜公主只是觉得这很有意思而已,莫嘉娜公主是真正的天之骄女,她只是在拿我消遣。”如果换一个人来问这个问题,霍夫曼根本不会回答。解释了没意义不说,他本身也是无所谓这些不着边际的流言的。
“拿您消遣?该说不愧是佛罗斯女人吗?”似乎就连一向有些不着调的欧文子爵都惊到了。不过,他的思想也不是那种因循守旧的,很快自己就‘说服’自己理解了,点点头说道:“也不是不能理解,就像男人也会以消遣的态度对待女人嘛,倒不一定是爱情。”
“本质上来说,这种轻慢,就是强者的余裕。莫嘉娜公主既然是佛罗斯的公主殿下,就不能以‘女人’这个身份单纯来说了,说她是强者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这让我想起了薇薇安小姐在沙龙上说过的一段话。”
“‘男人和女人,性情本质上没有那么大的差别,将男人放在女人的位置上,他就会变得像一个女人,将女人放在男人的位置上,她就会像个男人’(注一)...薇薇安小姐举了各国女性君主的例子,又拿那些为了君主宠爱你来我往的大臣说事儿,我实在不能反对这话了。”
“我们国家的女性君主?的确,最有名的菲奥娜一世,她虽然是个女人,但从来没有想过提高女性地位,也没有做过任何所谓‘女人的事儿’。她是完全的权力动物,不看她的性别,其实和历史上任何一位男性君主没有任何差别,而且还得是明君。”
“至于后者,哈哈,现在不是也能见到?大臣们为了女王陛下的宠爱争风吃醋。不说的时候不觉得,一旦说出来了,就觉得和女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彼此竞争,没什么不同了——当然,我们的目的要高尚一些。”
“女人们这样,终究只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已,而男人们这样,往往有一个远大的志向。我们要借此达成自己的目标,改变自己想要改变的东西,甚至这个世界!”
方特洛伊子爵和孔多莫伯爵也是眼界宽广的人,所以比较能接受这对他们来说,有点儿‘冒犯’的说法。不过,他们到底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所以依旧是‘男性至上主义’,最后还要为男人‘开脱’一番。
完全没有想到,这其实是男性占据社会资源后的结果。以男性的视角、地位,才能谋求那样的目标。而换成是女性,她们被限制在了女性的框架内,根本无法做得更多。正如那句曾经让人觉得虎躯一震,仔细想想又索然无味的话说的那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