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使用之后她们也都是香香的了。
她现在或许更好闻一些,因为这个时代的香气还大多来自天然。不是说天然的一定胜过人工合成的产物,但如果得到好的调配,前者确实大多比后者更能讨人喜欢...但说实在的,薇薇安自己不太能意识到这种差距。
她又不是调香师什么的。
“你买了新的花露水吗?”爱伦不动声色地问。
爱伦说是‘花露水’,但在薇薇安的理解中就是‘古龙水’,只不过这个世界这种经典淡香水的来历变了,当然就没有了‘古龙水’这种叫法。
薇薇安点点头:“其实是4月初在白十字街买的,不过之前那一瓶一直没有用完...这一瓶是茉莉味儿的,你要试试看吗?”
经典古龙水都是橙花香的,这个世界的‘花露水’最开始也是这样,不过最近也有人用别的芳香精油制作花露水(淡香水)。比如这个茉莉——据说是因为东方的殖民地有大量种植茉莉花的传统,利用殖民地的茉莉花制作精油,极大压低了成本,于是茉莉花香得以平民化(相对的)。
当然,还是比不过最便宜的柑橘类精油就是了。
大概是女孩都不能拒绝香气吧,爱伦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薇薇安就去房间找出了装着香水的瓶子,滴了几滴在爱伦的衣领,还有手帕上。
“好闻吗?”薇薇安征求爱伦的意见。她觉得是挺好闻的,不过她之所以会用这种淡香水并不是有多迷恋香气,她很大程度上也只是为了‘抵御’过于浓烈的肥皂味。
这年头的肥皂并不是‘香皂’,至少薇薇安没有见过带香味的肥皂。而肥皂本身的味道,大概是因为原材料都是动物油脂和烧碱的关系,味道在薇薇安闻来真的很‘冲’...也不是臭,就是‘上头’。
不过,其他人似乎不这样觉得,甚至觉得那种特殊的‘肥皂味儿’挺好,是一种区分阶级的手段。能够时时刻刻保持清洁,有足够的肥皂随意使用,以至于身上都是这种味道,本身就至少是中产阶级了。
“挺好闻的,是白十字街吗?”爱伦向薇薇安打听这种淡香水的出售地。只能说这类淡香水确实很便宜,即使是劳工家庭,只要男主人工作稳定,家里的妻女也不是不能用上。
爱伦的父亲在船厂做工,母亲为商店计件做一种袜子,家里只有两个孩子——其中她也能工作,多少挣一些钱了。
虽然还是在穷人之列,但在美林堡数以百万计的底层居民来说,她家又算是‘富人’了。所以她偶尔可以向父母要求留下几个便士,除了在外工作的时候肚子饿了,买个带汁儿的布丁什么的,还能攒起来买点儿想要的东西。
一条缎带、一块二手的丝绸手绢(极有可能是小偷的销赃货)、一盒漂亮的别针...或者一瓶淡香水。
薇薇安说了香水在哪家商店购买的,就站立在厨房门口张望:“妈妈,需要我来帮忙吗?”
“哦,你别进来!已经结束了,别弄脏了裙子和头发。”奥斯汀夫人飞快制止了薇薇安。
爱伦不经意瞥了一眼薇薇安,又进厨房了——准备完奥斯汀家的晚餐后,她带着奥斯汀夫人交给她的钱以及食物,其中食物包括一块面包,一根香肠,一小碗罐焖菜,回了楼上自己家。
爱伦家一家四口,租了两间房,这在劳工家庭是比较少见的,他们大多一大家子住一间房。甚至更加艰难的,会日租房间的‘地板’给无家可归者,以分担租金...从这也可以看出,爱伦家确实是底层居民中的‘富人’了。
爱伦家今天的晚餐是马铃薯、卷心菜和米布丁,唯一的肉是一片培根,放在了一家之主的盘子里——爱伦家除了一家之主的父亲可以每天吃到一点儿肉,其他人都是每个礼拜吃两次。
不过自从爱伦在房东家帮佣后,每次带回来的食物都会有一点儿肉就是了。
爱伦的母亲很快将香肠和罐焖菜分到了家庭成员的盘子里,又给爱伦的盘子里添了卷心菜和米布丁,马铃薯就不用了,她有面包可吃。
爱伦说起了薇薇安的猩红热已经完全好了,奥斯汀太太不必再照看生病的女儿,可以自己处理家务,就不用她去帮佣的事。
“哦,那可真遗憾,我还以为奥斯汀小姐即使痊愈了,奥斯汀夫人依旧会考虑雇一个杂役女仆呢...”
爱伦听着母亲的嘀嘀咕咕,想到了什么,忽然说:“虽然家务繁重,但奥斯汀夫人依旧不差使薇薇安做任何事...不用说洗衣和烹饪了,就连缝纫都很少让她做呢。”
爱伦对薇薇安谈不上恶意,只是薇薇安因为上辈子的‘印记’,加上奥斯汀夫妻宠爱,以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来说,确实是充满了‘不合时宜’...非要说的话,这种情绪类似于‘大家都是一样的,凭什么你就往上跳?’这样的。
相比起嫉妒,其实这更接近于‘不服气’。
然而忙于生计的父母显然不在意这个,爱伦的母亲只是漫不经心地说:“那没什么的,奥斯汀夫人肯定打定主意要将奥斯汀小姐嫁给一位富有的绅士呢,所以她不用懂得那些——奥斯汀小姐将来会长得很美的,她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