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两人，第一句便是沙哑着声音：“一分钟期限快到了……”

禾玉收起药剂，声音无波无澜：“你们可以先走，待会儿再返回，副本的一分钟倒计时应该能重开。”

琼和尤金具是一怔。

——还能这样吗？

禾玉果然是任何bug都能应用，这样看似完美的副本、一分钟倒计时，也能想到应对办法，钻一钻漏洞。

先离开，等离开系统判定范围，再重新返回，等时间到了，再次离开……反反复复，能有不少可利用时间。

虽然没办法一起行动，但也能交流一些信息。

闻言，琼脚下一闪，消失在原地。

尤金看看禾玉，又看了看琼消失的方向，咬牙转身，同样消失在原地。

他们都没走远，只是在两个方向远去一段距离，确定安全再重新返回，这样的距离，眨眼间就能回到原地。

两人离开，原地只剩下禾玉与西雅的鲜血。

他看向西雅消失的位置，垂眸，一双眼睛被倒影了满眼的红，深不见底，眼中毫无情绪，却又异常冰冷。

半晌，他轻声道——

“西雅，你还欠着我钱，怎么就……死了？”

说好保重，却走得突然。

-

“禾玉，快——”

“禾玉，快——”

“禾玉，快——”

尤金返回时，禾玉正在听口哨里面的声音，那是西雅的最后一句话，禾玉面无表情，重复听着这句话。

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

尤金一眼便看到禾玉孤零零站在那里，单薄瘦弱，但脊背挺直，如同一棵长松，百折不断，无边框眼镜搭在鼻翼上，神情冷淡。

“禾玉……”尤金声音沙哑。

禾玉抬头看向他，神情看不出任何异常：“系统的一分钟倒计时果然是个漏洞，只要往返速度够快，就能避开强行战斗。”

尤金依旧盯着他，上前一步，“你在听什么？”

禾玉：“西雅的最后一句话。”

“禾玉，快——”

口哨中响起熟悉的西雅声音，语气焦急，配合着满地的血色，陡然间增添一抹凄凉与悲伤。

尤金张了张嘴，半晌才道：“让你快去救她吗？她遇到了什么？琼？”

——禾玉，快来救我。

这话很行得通，至于为什么向禾玉求救，则是因为西雅只有与禾玉联系的口哨，而且，禾玉一向很可靠。

西雅的最后一句话，应当是向禾玉求救？

尤金不会忘记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琼站在西雅旁边，收起了什么东西。

她们两人一向不对付，琼会对西雅出手也很正常。

——尤金忍不住怀疑琼。

正在这时，琼返回。

尤金立刻看向她，目光犀利，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观察她的反应，“你对西雅动手了？”

琼抿唇，阴沉着一张脸：“西雅不是我杀死的，我没对她出手。”

她虽然与西雅有怨，但她绝对不会杀西雅。

两人对峙，目光犀利。

——在这一刻产生的怀疑，动摇了团队之间的信任。

一分钟即将到，尤金深深看了琼一眼，再次转身，消失在洞道中。

琼才刚到，她的视线看向西雅消失的位置，那里只有满地的血红色，可莫名的，琼就像是看到一个紫发的艳丽女人站在那里，对她粲然一笑，身上没有伤，地上没有血。

琼轻轻开口：“禾玉，你不怀疑我吗？”

禾玉拿着口哨，头也不回，摇摇头：“不是你。”

他很平静，越是可怕的状态就越是平静，他在观察现场每一个细节。

琼想笑，但抬手却摸到了一脸湿润，琼看向手上的水珠，怔住。

哭了吗？

自己竟然会为西雅哭？

时间还没到，但琼却转身就跑，不用飞行装备，不用能量，用两腿跑远，消失在黑暗的洞道中。

等到跑了很远很远之后，琼停下，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呼吸粗重——

“真是的，臭女人，你不是嫉妒我，要和我好好打一架吗？”

“死了……还怎么打？”

琼看向前方，模糊的洞道中站着一个艳丽的女人，看不清楚模样，但紫□□亮而晃眼，她抬了抬下巴，永远的一脸骄傲，语气也带着高傲。

——喂，豆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