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客栈住了二十来天,期间我还跟老板猜测李摄影师是不是遭受过什么刺激,所以大冬天来塔西受虐。后来熟了才知道她前段时间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痛苦。”
说到这,杨东啐了口口水,骂了句:“真他妈不叫人,这么对付一个小姑娘。”
周旭尧平静的面容上多了两分破裂,他皱着眉,开口问:“她经历了什么事儿?”
杨东欲言又止地望两眼周旭尧,似乎在问:你是她未婚夫还不知道这事儿?
周旭尧脸色一冷,眉目间凝出一抹肉眼可见的烦躁。
沉默片刻,周旭尧冷着脸道出不为人知的细节:“我跟李瑾南的关系没你想得那么近,她很多事我都不清楚。”
杨东见周旭尧有发火的征兆,急忙笑着安抚:“周先生你别误会,我没怪你的意思。就是替李摄影师心疼。”
“哎,其实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就是觉得吧,这姑娘命太苦。”
“就17年冬天,李摄影师本来回北城过节。没想到被她亲爹摆了一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反正最后他俩断绝了父女关系,李摄影师还击掌发誓此生永远不踏入北城一步。”
“李摄影师脖子往下两寸处有道很长的口子,据说是她亲妹扎的。我就奇了怪了,李摄影师家到底是个什么家庭,居然这么狠。”
周旭尧脸色铁青,冷到蒙上一层冰霜,尤其是听到她脖子下有道很长的口子,周旭尧漆黑的眼满是没有起伏的寒冰。
杨东说到这也不愿再往下说,叹了好几口气才感慨:“反正我觉得李摄影师是个好人。”
周旭尧没吭声。
这段路没信号,周旭尧看了好几次手机都是无信号。
一直到翻过一个垭口,才有一点信号,周旭尧趁有信号,给钟琸发了条微信。
【帮我调查一下李瑾南跟李鸿达的关系。】
钟琸秒回:【你一声不吭跑青海去干嘛?真去找李瑾南?】
【人在的时候你不急,出事了你倒是着急了。怎么,现在发现这姑娘对你重要了?】
周旭尧没回。
他瘫坐在座椅,目不转睛盯着钟琸发过来的两句话。
老实说,要不是周济那通电话,周旭尧都快要忘记李瑾南这个人了。
也就打了几个照面,吃过几次饭,聊过几次,虽然有点喜欢的成分在里面,可也算不上什么白月光。
他俩甚至没正儿八经谈过。
接触到一半,周旭尧觉得这姑娘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慢慢淡出她的世界。
这姑娘也识趣,知道他不想再接触,也默契地退回原来的样子,自在地当个陌生人。
有那么一段时间,周旭尧起兴主动追求过李瑾南,那时候李瑾南年纪小,性子又野,没把他的追求当回事,老说她年纪小,还没疯够。
追了几次后,周旭尧觉得他俩差距过大,一不做二不休地转移目标。
两人有次在聚会上碰到,她也装作不认识,躲他躲得远远的,颇有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姿态。
周旭尧也装没瞧见,没去理她。
走到现在,他除了心疼这姑娘的遭遇,对她的经历有点好奇外,也没什么别的想法。
日记本看一篇他心沉一分,大概意识到他之前错过了好多细节,这些慢慢拼凑起来,可能会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他陌生又熟悉的李瑾南。
周旭尧有点害怕,害怕拼凑出来的李瑾南跟他想象的相差甚远。
他暂时无法去消化李瑾南带给他的铺天盖地的消息。
周旭尧止不住地头疼。
头疼之余,杨东突然将手机递到他面前,“周先生,时野的电话通了,具体的细节你跟他说?”
周旭尧思绪中断,坐直身,伸手接过电话,“喂,时先生是吗?我是周旭尧。”
接电话的人似乎在外面,风吹得呼哧呼哧响,一道沙哑的烟嗓破碎地穿进屏幕:“时野,找我有事?”
周旭尧斟酌着开口:“想请你跑趟长途。”
那头沉默两秒,一口回绝:“我不去塔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