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手上的动作又极为克制。
纵然他对事实无比了然,可是云楚这默认一般的犹豫仍叫他几乎发疯,他眼底发红,道:“你在犹豫什么?”
云楚仍未出声。
他搂着云楚的动作越发的紧,她沉默的时间越长,对他而言就越是煎熬。
他几乎咬牙切齿:“你在犹豫什么!你现在,连骗都不愿意骗我了?”
云楚的眼泪越流越凶,赫巡的手指几近颤抖,他低吼道:
“说话!”
“你不是最喜欢骗我吗?!”
云楚闭了闭眼睛,然后轻轻的抬起双手搂住了赫巡的手臂,少女细软的手指柔柔的放在他的腕骨,犹如安抚。
他手上力道渐松,可手臂却无比僵硬,眼底通红,整个人濒近失态。
寂静之中,他声音很低,问:“……为什么要这样。”
也像是在问他自己。
为什么要去爱云楚,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个不爱她的人。
他根本不想强迫她,不想逼她。
他原想用她最喜欢的东西把她留在身边,不去图谋她虚无缥缈的爱,可是当她一次又一次的选择放弃他时,他又找不到这样做的意义。
他仍旧在渴望,至少云楚曾经真心实意的看过他一眼。
只为他,而不为利益。
云楚还握着他的手,然后在这死寂的沉默中,她近乎虔诚的将自己的脸颊放在他的掌心,泪水沾湿他的手掌。
然后她扬起脖颈,让他的手放在她纤细的脖颈,那是生命最为脆弱的地方。
“你笃定我不会杀你是吗。”
云楚并未否认,她的脸庞仍满是泪痕,声音低哑:“…因为我相信你。”
她永远相信赫巡爱她。
相信他不会伤害她,所以就算是他归来以后,看见她身处暧昧环境中,裹轻纱等着旁的男人,盛怒之中将她的脖子掐出了痕迹。
他仍旧会让人一天三顿给她送雪梨半夏药银耳羹,也会在每次看见她时,率先扫过她的脖子。
云楚是个很敏感的人。
所有自认隐蔽的爱与善意,她都清楚。
但因为她习惯恶意,所以她反倒并不在意那些恶言与憎恶。
赫巡没有回答。
云楚的双手还抓着他的手腕,她缓缓垂眸,仔细吻去上面的泪水,她的动作极为细致。
然后她张唇,碰到了他的指尖。
片刻之后,取而代之是灼热的吻。
两人的脚步称的上凌乱,云楚被按在窗边,支摘窗被重重关上,与此同时,下裳被撕裂的声音随之传来。
窗子一关,原有的那点风也消失不见,所有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窗外,是寂静的秋夜。
从前她跟赫巡也有无比亲近的时候,但她总是偶尔有那么一点感觉,就是觉得他们很近,可却似乎又相隔很远。
他就现在她的面前,可云楚总觉得自己抓不住他。
她从未深究是为何。
如今好似隐隐约约明白了,因为她以前总是在告诉自己,她不会囿于情爱。
不会去爱任何人这个观念刻在她的骨血,她也就自然而然的认为对赫巡也是如此。
不对等的爱情总是让她心虚,所以她潜意识里总是认为,不管她伪装的再好,都终有失去他的一天。
她双脚离地,手臂撑在窗台,没一会就觉得手有些酸。但下一瞬,一双有力手臂握住她的手腕,然后带着环住了她的胸口,另一只手臂则托住了她的腰腹。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被放到床上,她的手环住赫巡的腰,轻易就摸到了一处横亘的伤痕。
房间太过昏暗,她看不清楚赫巡身上有多少伤,意识也渐渐模糊。
于成片汹涌的浪潮中,男人的声音低抑沉重,他问她:“你爱我吗。”
云楚张了张唇,身上这人却惧怕听到其他答案,他动作不见丝毫留情,犹如命令一般道:“说你爱我。”
云楚抬手,覆住自己的眼睛。
然而才挡上,她的手就被拿开,汗水滑过他鼻梁之上那颗颜色浅淡的小痣,他吻了吻云楚紧闭的双眸,声音放缓,犹如情人耳语,轻声诱哄:“…说你爱我。”
云楚睁开眼睛,湿润的眸对上了男人近乎迷恋的目光,她的手攀附上他的脖颈,然后主动舔去他鼻梁上的泪水,喃声道:
“我爱你。”
紧接着她便紧紧蹙眉。
不仅如此,他如同上.瘾一般,时而诱哄时而逼供,不停的让她重复这句话。
她闭上眼睛,在沉闷的房间内,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遍我爱你。
*
云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但她睡得并不安稳,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她身上被裹了厚重的被子,身体也非常干燥,月光从大开的门间透进来。
她慢吞吞的坐起身 身边空无一人。
云楚掀开被子,随手扯过赫巡今日穿来的外衫随便披在身上,赤脚下了地。
她动作很慢,行至门边时,看见赫巡坐在外头的台阶上。
月华如同白玉一般为台阶铺上一层银白,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