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忽而重病,那位仙人没有法子,太医照样没有法子。
身心俱疲的从紫宸殿出来,宋则安跟在赫巡身侧,心中有几分惋惜,随口道:“此次圣上的病,的确来势汹汹,恐怕是……,不过怎么会突然吐血?”
赫巡脸色还算沉静,道:“父皇的病根本就没有好过。”
“可是同那道士有关?”
“他反正是跑不掉,孤时候再同他清算。”
现在的确不是处理这些内斗的好时机,宋则安道:“那你同云姑娘的婚事,打算推到什么时候?”
“这段时日定然是不行了,可云姑娘今非昔比,明淮那个老东西又态度模糊,此番好不容易表态一次,可不好晾他太久。依臣之见,不如顺延到明年?”
而赫巡闻言却顿住了脚步。
他静静道:“谁说要推迟了。”
“可眼下这个情况……”
他不会允许这场大婚就此被推迟,赫巡总有面对意外的能力,可他本身并不喜欢意外,所以费心筹备许久的大婚,他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用太子妃的身份束缚住云楚。
他不允许近在眼前的事情因为“意外”而作罢。
他同雪安道:“通知下去,一切照旧。”
*
这段时日,云楚虽回家了,明府上下都待她都小心翼翼,她却觉得在这里怎么都没有东宫住的让她舒适,心不在焉的待了几天后,她就打算回东宫看看。
但还没等她提起这件事,明誉就算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向来辨不出喜怒,但此刻好像格外清冷。
他行至云楚面前,不太情愿道:“妹妹,有人找你。”
云楚原正在修剪明夫人送来的剑兰,这段时日因主人疏忽烂了条叶子,云楚闻言,扔下剪刀就提着裙摆往外跑,问都不问一句就笃定是那个人来了。
明誉站在身后,一句慢点还没说出口,愣在了原地,然后只得轻声叹了口气,然后追了出去。
赫巡正坐在在正堂与明淮议事,云楚因为一路小跑,气息微喘,一过来目光就落在了赫巡身上,明明才几天不见,男人的眉眼好像又落拓了一些,像是瘦了,眉目间敛着说不出的威严。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云楚不由心口一紧。
明淮不禁蹙起了眉,不为别的,他只是不想让云楚对赫巡这厮太过在意。
现在这副迫不及待一点也不矜持的模样,很容易在之后成为赫巡拿捏她的把柄。
不过好在云楚尚且没有被赫巡冲昏头脑,她只看一眼便收回目光,然后同明淮请安,又假模假样的见过太子,这才道:“……兄长方才说有人找我。”
明淮清了清嗓子,转向赫巡,道:“殿下见笑了,小女调皮。”
赫巡闻言唇角不由滑过一抹不太明显的笑意,让男人原本沉冷的脸庞柔和了些,他对着云楚招了招手,道:“过来。”
云楚只矜持了几个瞬间,然后便当着明淮的面乖乖走了过去,立在了赫巡身边。
赫巡看向明淮,道:“楚楚性子的确欢快,明阁老最近辛苦,还望多加休息。明阁老既然说了,孤便先将楚楚带走了。”
明淮:“……?”
他说什么了?云楚本就是明家人,怎么这弄的倒像是东宫才是云楚的家了?
“臣没有那个意思。”
赫巡道:“明阁老不必客气。”
明淮看向静静立在赫巡身边的云楚,旁观者清,从刚才她进来时,眼睛几乎就没离过赫巡,他心中气闷,可到底没说什么。
一句“大婚在即,恐有不便”憋在心里,最终还是道:“楚楚,你觉得呢?”
云楚在赫巡面前向来不知矜持为何物,她好几天没看见赫巡,有一点点想他,但这会赫巡在她旁边,她又稍有点不好意思了,遂而眨了眨眼睛,道:“还是看父亲的意思。”
暗示的已经够明显了。
明淮移开目光,心道罢了,道:“还请殿下照顾好楚楚。”
“明阁老只管放心。”
随同赫巡一起坐进马车,云楚就迫不及待的攀上了赫巡的手臂,她注视着赫巡冷硬瘦削的脸庞,不太开心道:“是瘦了么?”
赫巡道:“没有。”
“只是最近休息的少,人兴许显得有几分憔悴。”
他来之前原本想要收拾一番,但从皇宫出来后又实在忍不住了,这才直接来这明府。
他明知故问的盯着云楚,道:“想孤了吗?”
云楚含蓄的想,就只有一点点想吧,但她又心道赫巡累了那么几天,且就哄哄他也无妨,遂而仰头吻了吻赫巡的下巴,道:“简直想的废寝忘食。”
赫巡唇角扬了扬,半是玩笑道:“嘴里有句实话吗?”
云楚道:“哎呦这就几件事你要说到什么时候啊!我真的没有骗你。”
赫巡回答的有些敷衍,道:“你道什么便是什么吧。”
他揽过云楚的腰身,不欲再与云楚讨论这个问题。
狭窄的马车内,两人挨得极近,呼吸交缠,目光相撞即带着某种暗示,赫巡毫不客气的低头吻她,将云楚剩余辩解皆封入唇舌内。
风掠进马车,为满室燥热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