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权倾朝野,似乎刀枪不入,但不为人知的是,这样的明淮会因为阮枝朝他笑了一下就开心的像一只狗。
不提名誉权力,他愿意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阮枝看,还要担心这颗血淋淋的心脏会不会弄脏了女人娇嫩白皙的手。
可许多年前,明淮还是京城少年子弟的垂范。
直到阮枝嫁给明淮的兄长,兄长在成亲当日出征,这位年轻漂亮的嫂嫂就在家中,与孤狼共处一室。
哥哥战死,明淮以强势手段威胁阮枝嫁给了他,此番弟夺兄妻,明淮声誉扫地,阮枝对他也从未有过好脸,却又碍于明淮的权势而不得不委身于他。
明誉就是在那个窒息环境下的产物。
那时他的父亲和她的母亲关系宛如坚冰,幼小的他渴望得到母亲的疼爱,可母亲却因为父亲而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
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悄悄亲一亲明誉的小脸,对着无辜的孩子垂泪。
可这些明誉都不记得,他印象中只有父亲的忽视,还有母亲的冷漠。
两人的关系也有一段时间的好转,在明誉三岁时,阮枝似乎是接受了一般,收起了对明淮的坚刺,像一个温婉的人妇。
然后,在所有人都放松紧惕时,一走就是五年。
明淮几乎疯了一般找了大半个疆土,仍旧一无所获。
后来,在翊川边的一个渔夫家中,发现了重伤的阮枝。
可此时,她对前尘往事已经忘了个干净,除了偶尔会念叨起囡囡,一切似乎都随着阮枝的失忆而归于平静。
可二十几年过去,明淮对阮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这种几乎令人窒息的爱依旧不减分毫。
他很瞧不起明淮。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也很爱这个柔软的女人,爱他的娘亲。
甚至愿意为了让娘亲开心一些,接受自私虚伪的,毫无血亲的明珠。
*
明誉同云楚并肩而行,云楚个头只到明誉的肩头,两人若是不说话,画面是极为养眼的。
此时,一个小厮匆匆从内院跑过来。
“……公子!”
明誉顿住脚步,回过头去,云楚也跟着回了头。
明府很大,小厮从穿过整个花园跑过来已经累的喘不上气,他扶着腰腹一抬眼,就看见了并肩而立的两人。
日光耀眼,以至于他一时有些恍然,觉得这两人很般配,是说不上来的那种般配,但就是很和谐。
小厮愣了一瞬,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道:“公子,夫人叫您过去!”
云楚到这了才突然发现,明誉想让她离开是真,但却并不怕明家人发现她。
明誉嗯了一声,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小厮又强调,“夫人让您现在就过去!”
“小姐醒了,正吵着要见您呢!”
云楚默不作声的想,怎么这么快药效就过了,看来沈袖还是手下留情了。
明誉拧了拧眉,只得看向云楚,道:“姑娘,恕在下不能多送。”
云楚歪着头,道:“没关系,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云楚。”
这理所当然的模样。
若是把云楚带过去无异于火上浇油,明誉当然不会同意,他直接拒绝道:“不必了,姑娘请回。”
云楚嘻嘻一笑,她偏不走,光天化日之下抓住了明誉的衣袖,道:“我同明珠向来情同姐妹,明大人为何拒绝?”
明誉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可云楚抓得紧,他总不至于同一个女人在这门口拉拉扯扯,一时间气氛有些许尴尬。
明誉不再试图挣脱,冷着脸看着云楚,大有再不松手就对她不客气的架势。
小厮没见过云楚,但他见云楚第一眼就觉得有好感,便道:“公子,既然是小姐的朋友,您不如就带她进去吧。”
“夫人催的急,您——”
话音未落,明誉斜睨了小厮一眼,他一哽,识趣的闭上了嘴。
明誉道:“想必姑娘也不想叫人抬出去吧,你出门在外,还是给殿下留着面子好。”
明誉若是不说云楚说不定还就此作罢,可明誉这样说了,云楚一气还真想看看赫巡知道她被欺负是何反应。
她十分看不惯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东西,心道日后赫巡若是登基,她肯定天天在赫巡耳边吹枕边风,叫他免他的官。
她甚至恶劣的想,像明誉这般,生的这么好看又时常叫人不敢亵渎,送他当小倌供女人亵玩再好不过了。
“还不松?”
明誉显然已经失去耐心,但正当他要扬声叫人过来把云楚拉走时,身后陡然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阿誉,你怎么还没过来?”
女人的声音就像春日的阳光,和缓但又极有存在感。
也诡异的唤起了云楚久远的记忆。
云楚抬眸看了过去。
女人着一身烟紫色的纱裙,身形仍如云楚上午外面瞥见时那样纤细,细弱的脖颈仿佛一折就断,乌发雪肤,美的惊心动魄。
这样的人,叫云楚轻易就想起了湖面脆弱的薄冰,用手指轻轻一碰就碎掉了。
铺天盖地的熟悉感席卷而来,她松开了拉住明誉衣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