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而又带着磁性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一下子将她从虚无缥缈拉回现实中。
“方天师,你想要乘风而去么?”
方淼淼倏然转过身来,陆之南就站在不远处,背光下的修长的身影,一身石青色的葛布长衫,少年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清隽,薄唇轻抿,内敛和矜贵的气质交缠。
方淼淼喜出望外。
“陆之南。”
陆之南比之以前消瘦了些许,但眉眼间多了通透和坚定。他凝视着方淼淼,笑得眉眼弯弯。
“是我。”
方淼淼心跳得飞快,陆之南眼眸中包含着的深刻的情谊,让她既感到甜蜜又有些心悸。
自从失散之后,她一直在寻找他。
可是世界之大,哪里才有他的身影?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几乎让她的心冷到了极点。
尘世中,情感来去如云烟,飘渺不定,爱意又是很奇妙的东西,在你毫不设防的情况下,它已悄然来临。
而此时此刻,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忽然觉得鼻尖微酸,眼眶不自觉的就湿润了。
有一个人,遇见是一生的欣喜。有一种情愫,是心中的灵犀,静美无声,胜似所有。
彼此的对视,亦是岁月的恩慈。
原来,她比自己以为
的,还要在乎他。
陆之南上前,张开双臂,将方淼淼拥在怀里。
“陆之南,我找不到你,你去哪儿了?”
方淼淼的小脸埋在他的脖颈处,温热的泪珠濡湿了他的衣衫。
他见过许多种模样的方淼淼,果决的,冷淡的,温和的,慵懒的,却从来未曾见过哭的这样可怜的她。
她的美好,犹如一滴雨露凝结在晨曦,滴滴甘霖,润泽心扉。犹如一枚花开在流年,旖旎生香,绵延万里。
陆之南轻轻拉过她的手,将脸贴在她的掌心。
“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
方淼淼听得他承诺似的表白,心里划过一丝甜蜜,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不敢再直视他的双眼。
陆之南见她双颊绯红,眼似点漆般熠熠生辉,一时心神荡漾,再也移不开眼。
有一股情愫绕着两人的指尖,缓缓绽放。
时光仿佛静止了一般。
回到莫大叔家,已近中午。
方淼淼说起了她下山后的经历,而陆之南也将自己在沉雁山脉里的奇遇完完整整地告诉了方淼淼。
方淼淼不禁感慨道:“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师傅说得没错,果然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定要好好珍惜。”
想
来狼王流光当初在沉雁山脉为明虚仙人选中了陆之南,与他体内的妖狼族血脉天生就让狼族感觉到亲切不无关系。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妖狼族的血脉膨胀威胁着陆之南的生命,却又为他带了了一份难得的机缘。
陆之南点点头,道:“淼淼说得是。”
自从两人明白了对方的心迹,捅破了情感上的那层窗户纸之后,陆之南便不再称呼方天师,而是直接唤她“淼淼”。
淼淼,不过两个字,像是时光里最美的墨锦,能让人从中听出柔情蜜意,情丝绵绵。
只听陆之南又问道:“淼淼你将天神教的教主和长老都废了,可是这些年被天神教荼毒的教众还在,就是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又会卷土重来。”
方淼淼沉吟了片刻,道:“天神教的教主和长老都是有两分本事的,若非如此,也不能让教众们死心塌地。如何才能真正地铲平天神教,陆之南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陆之南想了想,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天神教虽然已经消灭,但根植在附近百姓心中的畏惧却难以立刻消除。锦衣卫在保定府有府衙,但里头的人我并不熟悉。倒不如修书一封,送回金陵城
,命刘诚选几个用得上的人到此处,彻底清扫天神教的残余势力,以免他们死灰复燃,你看怎么样?”
方淼淼笑笑,道:“这样也好,清理干净了,四里八乡的百姓,再不用受天神教的欺压了。”
两人又在村子里住了几天,陆之南将一切妥当安排完毕,便决定动身启程。
村子里的村民知道了方淼淼和陆之南要走,纷纷来到莫大叔的家里,说是要一起送送他们。
午后,老村长和莫大叔带着陆之南和两个年轻后生,精神抖擞地出门去了。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五人人扛着半扇猪肉,一袋面粉,一缸子米酒,一小袋盐巴,还有一小袋八角、茴香、花椒等香料,有说有笑地回来了。
莫大丫远远看着,笑道:“这猪肉膘肥肉厚,很是新鲜。”
陆之南乐呵呵地接口说道:“多亏了老村长和莫大叔,咱们各处走一走,很快就备齐了东西,还到村里的屠户家里,现宰了一头猪。半扇肉我们扛回来了,另外的半扇,送到了老村长家里,再添了几两银子,请老村长收拾几桌席面,邀众乡亲们吃顿饭,算是感谢这些日子来大家对淼淼的关照。”
方淼淼赞同地笑着,眸光盈盈
。
只听老村长爽朗地笑道:“陆公子客气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