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阳听着邬善的话，思索了片刻。

邬善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谁不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保护心爱之人的能力呢。

这也是慕初阳当初为什么要随慕王爷一起去边疆的原因，一是为了体恤边疆将士，振奋军心，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锻炼的机会，使自己强大，使他在段云飞心中可以成为一个英雄，希望在段云飞需要的时候，他能够成为段云飞强大的后盾，哪怕段云飞并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

慕初阳多少是有些后悔，如果不是今天听了青衣的话，一时冲动去找了段云飞，对她说出了这么多年藏在自己心里的话，段云飞与慕初阳之间也不会变成如此尴尬的关系，慕初阳真的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段云飞，该如何与她相处，若想变回之前那样，是不可能了。

不过，这些话若不是因为了这个契机，慕初阳也不知道这辈子他会不会一直把这些话深埋在心里，那样，或许他也是会后悔的吧。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一味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然后呢？你怎么做了？”慕初阳沉默了很久，憋出这

么一句话。

邬善本以为慕初阳是在自言自语，因为慕初阳的问题离邬善刚刚说的话之间已过了很久。

“那一天晚上，我也和你一样，在客栈里喝闷酒，也和你一样，被人抢走了酒杯，果然兄弟之间的遭遇也是如此相同。”邬善回忆起那晚的场景，不禁自嘲。

“不过，后来，被修煌痛骂了一顿以后，我也就想开了。你能想象那个一向如翩翩君子一般的修煌居然会骂人吗？不过也多亏了修煌，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陷在自责里头多久。从乌墩回来之后，我日日去练兵场，一去就是一整天，母亲和父亲还以为我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找我谈了谈，我并没有与他们说去这是为了小阳，只是说是为了将来能够保家卫国。”

邬善的嘴角垂了下去，“初阳，其实我也有压力的，小阳……虽然说她是云飞跟前最得力的大宫女，但你也知道，我的父母是无法接受我未来的妻子是这样的身份的。但我，又怎么忍心让她以后只能作为妾室呢，你别看小阳成天乐呵乐呵的，其实她很有主见，也很好强，若是只能做妾，她一定不会嫁给我吧。所以，我

才要变得更强大，强大到以后的婚事可以由我自己做主，强大到可以保护她，你明白吗？”

邬善越说越来劲，酒也下肚了好几杯。掌柜找邬善来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劝解慕初阳，结果他们两人都喝了起来，掌柜若是知道会变成这样，怕是会后悔了吧。

“邬善，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要对小阳表达你的心意呢？”慕初阳很好奇，或许是因为今晚酒劲上来了，或许是现在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他们兄弟二人的同病相怜。

都是心中有那样一个喜欢的女子，都是自己的喜欢不为人知。

“或许……会是多年以后吧，等到我功成名就？等到我有能力，等到我可以光明正大的领着她回家，等到……可这些事，谁又能料到了，有些事，还是要看天意的吧。就像你，你自己也想不到你会突然对云飞说出这些吧。”

慕初阳笑，但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是啊，人算不如天算。你知道吗，我今日还告诉云飞，如果她不愿意听从陛下的话嫁给不认识的男人，我大可以去向陛下请旨，请求陛下把云飞嫁给我。可是……邬善，云飞说她接受不了……难道比

起嫁给我，她更愿意嫁给一个她根本没有接触过的人吗？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感觉我的心被紧紧的揪着，接着又被人撕得粉碎。”

邬善没想到慕初阳居然会自己对段云飞说出这些，那么骄傲的慕初阳，慕王爷的骄傲，居然会如此卑微的说出这些话，这让邬善既心疼，又感概慕初阳对段云飞的一片真心。

“初阳，这大概是你想的太多了吧。你也知道，云飞并不是那个意思，她这话不过是对你的表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罢了。她接受不了的，不是你的求婚，只是不能接受一直以来当作兄长的你居然对她是男女之情罢了。不过，初阳，云飞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她是不会拿你对她的感情作为棋子的，她或许不会答应你，毕竟在她的世界里，如果她这么做了，那就是在利用你了，你让她往后余生里，该如何心安理得的面对你呢？”

慕初阳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又喝了一大杯酒。

邬善也不再多说，今晚的话已经说的够多了，至于慕初阳能不能相通，关键还在他自己。

慕初阳和邬善就这样一直喝着酒，等到玉翠楼要打烊时，掌柜上

楼才发现这两人居然喝了那么多。

掌柜扶额，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倒不如不叫邬善来了，这下好了，醉醺醺的人又多了一个。

掌柜喊来小二，“这样，你把邬善少爷送回威远将军府，我把慕小王爷送回去。至于府上的人问起什么，你都说不知道，这些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该多嘴的时，明白了吗？”

“小的明白。”小二说完，便扛着邬善走了，邬善的身材使小二走的有些费力，走上一段就需要歇上一会儿，本不算远的路，却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