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刚说完, 抬头望向那工作人员等着他的意见时,明白看见他眼中散出“这女的是怎么做到看来伶俐又愚蠢的?”的讯息。 沈筵给那男工作人员递个眼色。 他很快会意,伸手指指:“这个是标准制式的结婚申请, 您只需要在这边签上名字就好。” “我不要, 我不结。” 苏阑还是坚持不结婚, 哪怕她已经签好字。 沈筵抬手腕松松扣子,他身走到苏阑身后, 专横得全不似平日作派,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大力抓着她的手递过去。 苏阑不置信地瞪着他,“你这是不尊重妇女意志!” “全国妇联大楼在建国门内大街15号,领完证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沈筵把申请交给工作人员,脸上是你能奈我何的痞劲儿, 语气和当年把她关来一般凶。 苏阑颤抖着嘴唇, 把钻戒取来, 大力扔在他身上, “我永远都不想理你。” 她拽上包就出婚姻登记处的大门, 跟一个不讲理的疯批什么话好说。 工作人员头都不敢抬, 虽然眼前这出堪比三刻拍案惊奇, 这么大来头的一角儿,还要强押着一个小姑娘登记结婚。 他在只想赶紧送走这一尊大佛,人颤颤巍巍的,拿出就职以来都有过的敏捷, 飞快敲完章, 恭敬地递上两本结婚证。 沈筵强撑住一颗激动万分的心, 神色冷淡地接过,面上连一秤子欣喜都瞧不出来。 苏阑随便拦辆出租车去万柳院, 林静训发信息告诉她搬到这里,说是一梯一户私密性好方便她养胎。 但她有想到林翊然也在,门口还放着男款的行李箱,不知是要出去还是刚来。 屋里开着暖气,林静训穿条杏黄色的针织连衣裙,她在地毯上坐着,一张脸毫无血色地枕在她哥的腿上。 像一丛幽然开在林翊然腿间的棣棠花。 林翊然摸着她的脸,“过年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自己在北京好好的。” 她点头。 她哥又嘱咐说:“你要闷就找朋友来家玩儿,开party也行,就不许一个人憋着胡思乱想。” 她点头。 “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人虽不在你身边,但总还是能给你解决的,”林翊然带着几分歉意道,“还有就是别自己去开车,要出门叫司机,你在的身体不适合开,记得按时吃药。” 她也点头。 林翊然把她抱来,“这么听话,故意想让我不舍得走?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门口的苏阑听着都替林静训捏一把汗。 倘或被她哥知道,她有李之舟的孩子,谁也不敢想会怎么样。 她就是这个时候进去的,装作不知道客厅里有人,“静儿,晚上我们......” 林翊然看苏阑过来也有半分要放开他妹妹的意思。 倒是林静训跳来,小跑到她身边问道:“你来?” 苏阑随便找个借口,“银泰新开家餐厅,我想和你过去尝尝。” “既然你铁瓷来,那我就先西安,”林翊然也拿手机身,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撇眼苏阑,“好好待着别捣鬼,你知道我脾气的。” 等听见“嘭”的关门声传来,苏阑紧张地问,“他怎么知道你要吃药的事情啊?” “是别的补身体的药,”林静训眼神躲躲闪闪,“他不知道我怀孕。” 苏阑很后悔当时信她的话有往问。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后来她才知道,林静训能正常体统地站在她面前,和她一问一答,全靠安贞医院开的精神药品维持。 她的病情早就已经不容乐观,而这个孩子,原本以是治愈她的良药,神经递质来场拨乱反正,阴差阳错,变成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欢欢喜喜牵着苏阑往衣帽间去,“帮我挑衣服,晚上是宋临他女儿的生日宴,我们一去。” 苏阑瞧着她整个人都松快多,总归是和她擎小儿就放在心上的男人有小宝宝,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件高兴事。 她给林静训挑件樱白色的绉纱长裙,衬得她脸色陶然而醉,一扫这些天来的病容,像读研那一年苏阑刚认识她时一样,站在衣香鬓影的贵女们当中,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