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舟坐他身边,悄悄地撤下了酒杯,“你要说他们在纽约做出了什么,那就更不会了,苏阑多烈性啊,郑臣也还不至于糊涂那份上。” “有什么不会的?她现在人大心大,从前亲热过了,搂着你三哥三哥的叫,又乖巧又黏人,你再看现在,过了夜招呼不打一句就走,在路上碰着了,你喊她装作不认识。”沈筵简直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吐,“前天好心好意救下了她吧,连声谢谢捞不着,还指着我的鼻子大骂起来,拿我跟一帮孙子比,比完我竟不如一破落户袁安,真是气人呐。” 委屈归委屈,但沈筵心里还是赞同李之舟的说法,郑臣是处了多少年的弟兄,他的品性沈筵还是清楚的,苏阑那个没良心的就更不会出岔子,他们要真是发生了些什么,她早憋不住要和盘托出。 但尽管从前没什么拉扯,不表日后也不会,现在她在郑臣面前,比对着他要亲近多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之舟听得想。 论起来,沈筵从大,还真没在谁跟前受过这样的气,但凡换个人,这会儿已经不知是死是活了,也就是苏阑吧。 李之舟嗤了声,“说起来也怪你自己,早把她惯坏了,凭她怎么瞎闹,不见你跟她较真。” 沈筵倒又起来,“姑娘家岁数轻,让让她也没什么。” 李之舟又想起另一事,“听说老爷子找你了?如今你权柄在握,还有什么值得老爷子操心的?左不过又是婚事,你究竟怎么想的。” 沈筵点了一支烟,前晚沈老爷子把他叫去,又拿出几张照片他看,说是青春貌美。 他是怎么说的? 他靠在乌木柜子上,手里转着一杯茶,说:“您这不太厚道吧?人好好一待嫁姑娘,别平叫我毁了。” 老爷子气得横眉倒竖,“你不要以为你弄个洋鬼子把郑妤拐走了,就是赢了你老子,我会同意退婚是因为她不适合当沈家儿媳!” 沈筵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我呢,还是那句话,您要是这么喜欢胡乱人指婚,就自己去结,论说您当鳏夫的年头也不短了,对得起妈了。”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沈老爷子抄起茶盅就往他身上砸。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荣华富贵,原不过就是浮光烟云,我这辈子就算在原地打转儿,也不知比人强了多少,”沈筵侧首躲了,他缓缓迈出去,“我说句实话,就算是没有遇见苏阑,我也不会着您一样,拼命往上爬,最后当一个孤家寡人,自个儿觉着还挺的。” 临去前他又背对着老爷子道:“哪天我结婚了,再来登您的门。” “老爷子肯定气得不轻,”李之舟听完就乐了,“那你还不抓点儿紧?” 向来儒雅的沈筵难得动了一句粗,“我抓紧有个屁用!她满脑子是五年前那点事儿,什么败坏了她名声,又嫌我这人虚伪瞒着她订了婚,这读书人清高得很。” 他说话的间隙,一烟呛进嗓子,沈筵扶着沙发低低地咳嗽起来,再抬头就看见郑臣和苏阑来了,俩人有说有,就差粘一起了。 沈筵心烦意乱地掐了烟,这幅情形,再多看一眼他就要被气死。 他索性拿上外套起身出门,沈瑾之还在后头大声喊他,“叔叔,你还没吃饭呢,就走啊?” 李之舟拉过她,“你叔叔气饱了,这会儿吃不下饭。” 苏阑一来就直奔林静训那儿,根也没看见沈筵,倒是林静训冲她嘀咕了一句,“沈叔叔怎么走那么急?” 待她再回头,只看见一个孤松般挺拔的背影跨出了院门,竟有几分落寞。 苏阑黯然垂下眼眸。 林静训看她这样,道:“你要真是放不下就跟上去,如果不愿去,就少做这副牵肠挂肚样儿。” 苏阑不服输的和她辩:“我哪里有放不下他呀?” 林静训掐了把她腰,“浑身很软,只有嘴最硬。” “我又不老爷们儿,要那么硬干嘛使?” 林静训:“......行啊苏阑,车开挺快。” 再后来林翊然进来,席面一拢,说的就是客套话了。 聊来聊去,也是在确定三十一号那天的行程,安排飞机去三亚,酒店就订在独占一个湾区的柏悦。 李之舟插了句话,“游艇上的房间也收拾好了,不晕船的也以在那儿睡。” 林翊然却忽然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