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训瞧着她神色不大对, “你这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苏阑看了她好半天,“怎么来都没你过,沈筵有未婚妻这件事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静训不妨她会突然出这么一句话来, 脸唰一下子变得通红, 有种辜负了她们坚厚的革命友谊的感觉, “我就是、就不想伤害你,何况我答应了沈叔叔。” “他怎么跟你的?”苏阑冷冷地问。 林静训小声道:“他恳求我不要告诉你, 我觉得他还挺爱你的。” 这连恳求都上了,男人撒起谎来,还真是不遗余力呢。 苏阑了直想笑,“让我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当了一回光荣的小三儿,沈先生爱人的方式真位。” 得嘞, 称呼她也改了, 这都沈先生了。 这明天要见了面, 对着苏阑这得理不饶人舌又锋利的祖宗, 沈叔叔高低悬了。 林静训想劝两句, “不是, 郑妤那人吧, 任谁都喜欢不起来,她太骄横了,和她订婚是没办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苏阑冷冷地哼了一声,“他不喜欢她又拿她没办法, 起来倒像一段风月传奇的开头, 没准儿往下走还更精彩呢。” 林静训越急越不知道该怎么和她, “不是......你先别急着刻薄他了,沈叔叔他真的有苦衷啊, 就沈老爷子的强势,是你我都想象不出来的。” 苏阑摆了摆手,“好了静儿,我现在心里很乱,让我自己待会儿。” “哎,我就在旁边,你有事叫我。” 林静训走开前,又冲她了句,“不管怎么我都向着你的,你要分手就分手,和他在一起也行,但别自个儿身子气坏了。” 话虽这么,但林静训心里明镜儿似的,这次苏阑是论如何都不肯回头的了,就算是老天爷非要他二人凑合在一起,她也照会红绳扯断然后远走高飞。 苏阑突然觉得想吐,她跑洗手间里干呕了一阵,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和他还在一起干什么呢?当个万民唾骂、人人喊打的傍尖儿?让身边的人戳她脊梁骨? 苏阑洗了个漫长的澡。像是要身上都冲干净似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真能洗干净吗?怕是在大伙儿眼里,她早已经是个德行败坏的姑娘。 这注定是个眠的夜晚。苏阑在床上枯坐了半天,她睡不着,哭也哭不出。 有股强烈的羞耻感和屈辱感持续灼烧着她,苏阑越想越觉得自己,受了空前绝后的蔑视和前未有的侮辱。 后来天光渐渐亮起来,她撑不住了倒在枕头上时,脑子里放电影般闪过,沈筵曾含情过的那些话。 【拒绝不了的话,你跟了我如何?】 【这份儿巧的,我也没谈过。】 【再忙也得接我们阑阑电话啊。】 【我什么时候都让着你。】 【阑阑,我真的......好爱你。】 看看呐。他就这是这么爱她的。 苏阑是悄悄离开的北京,她谁都没有惊动,一个人拎着小箱子走了,登机前她开了机翻阅消息,几乎都来自沈筵。 焦急不安的吻,温柔谦和的态度,亲昵间的措辞。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过,那个时候苏阑可能会坐下来欣赏,心情好给他回上一两条,但都这份上了就大可不必了吧。 她关机前,沈筵的电话又拨了进来,那边像是一直不停地在给她打电话,直她开机才打通一个。 苏阑光想想他的声音都感恶心,自然是不会再接这个人的电话了。 她挂断之后他拉黑,然后摁了关机键,坐上了回南京的飞机。 一整夜只胡乱阖了十几分钟眼,飞机平稳运行,苏阑才渐熬不过困意睡了过去。 可苏阑睡得不安稳。 她这个人本来对睡眠环境的要求就高,不得一点响动,更别是飞行在百尺高空的客舱内了。 苏阑做了个懮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独自走在偏僻人的山间小道上,越往里走越深,可她明知道走下去会是一条不见底的死路,还拼命往前走。直天色完全暗下来,夜幕和浓雾混在一起笼罩住整片森林,她潜意识里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她就是醒不过来,那种身处黑暗法辨别方向的恐惧感,让她害怕得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