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如果今天是沈公子和你吵架了,是他人消失不见了,你会不会不去找他?”
江寄月猛地摇头,又道:“但我也可能找错地方,所以去迟了。”
这是一种自我安慰,因为江寄月很清楚地知道,这个山洞还是她和沈知涯避雨时发现的,所以沈知涯在知道她会去看云松,又逢暴雨的情况后,他应当毫不费力地就能猜出她现在在哪。
可是,他仍旧没有来,不知道是雨势挡住了他的步伐,还是因为其他,江寄月看着雨,手里紧张地捏住茶杯,有些失望地想着。
荀引鹤在旁温言道:“天色已深,阿月你可以先休息下,若沈公子他们寻来,我再叫你起来便是。”
江寄月摇摇头。
山洞外雨声哗哗,打在树叶上,尽管很催眠,但江寄月不想睡,她还想等着沈知涯,荀引鹤便没再说什么,只把火堆的火点得更旺了些。
但江寄月终究还是睡着了,她靠在山壁上,闭着眼,眼睫毛盖下来,遮住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荀引鹤在旁瞧着,目光犹如实质般,从她的头发丝开始,慢慢地顺着细腻的肌肤往下抚摸着,从眉骨到唇珠,犹如逡巡着自己的领地。
他在心里说,你是我的,尽管现在不是,但很快,你就是我的了。
他抵着江寄月的下巴,落了个一触即离的吻,很短暂,但已经足够让他回忆起所有熟悉的美好,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唇,依依不舍地坐了回去。
江寄月是被闹声吵醒的,她还没清醒过来,便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似乎要摔了下去,但很快有双熟悉的手托住了她,同时她听到一声爆喝:“荀引鹤,你还敢说你没有觊觎阿月?”
江寄月登时醒了,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发现雨还在下,但山洞里多了几道穿着蓑衣,手里拎着玻璃风灯的身影,其中一盏放在地上,有两道影子在它照出的光芒中纠缠着。
江寄月失声,扑了上去:“知涯,你在做什么?”
沈知涯一拳打在荀引鹤身上,随他动作一道扬起的还有浓重的酒味,江寄月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沈知涯推了个踉跄,他抓着荀引鹤的衣领,凶狠地对她道:“今天我就要当着你的面,打死这个奸夫!”
江寄月听得更是一头雾水,江左杨把她拉开,她急道:“爹爹,究竟怎么了?”
怎么了?
哪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他们寻过来时,沈知涯看到江寄月枕在荀引鹤的肩头睡得正熟,因此受了刺激,方才不管不顾地发起疯来而已。
江寄月听得只觉荒诞无比,又懊悔自己睡得太沉,所以姿势东倒西歪了起来,因此荀引鹤才贡献了个肩膀给她靠,是以招来这飞来横祸。
江寄月急得直跺脚,但江左杨牢牢扯住她,不让她上前,江寄月着急了:“爹爹,总要把他们拉开。”
“让他们去。”江左杨指着学生,又对江寄月道,“他们两的事,你别掺和,你也掺和不了。”
江寄月不解地看着他。
江左杨眉目沉沉的,江寄月很少能看到江左杨露出这样的神色,一下子也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山洞里沈知涯已经从率先出拳的人变成了被荀引鹤单方面揍的人了,他原本就喝得有些醉了,如今几招下去都讨不着好,索性直接撒起泼来,躺在地上,哽咽道:“你们都欺负我。”
过往沈知涯基本不喝酒,因而江寄月还未见过他这一面,看得很奇怪,问那两个同窗:“知涯究竟怎么了?”
那两个同窗倒也没犹豫,巴不得先生和阿月不喜欢沈知涯,因此把沈知涯卖了个彻底。
原来沈知涯今天不光是喝了酒,还下山赌了一通,毫无意外地大输特输,把家里的积蓄都输了个彻底后,还倒赔进去了万两银子,他走出赌场时心灰意冷,又朝同窗借了点碎银,买了酒吃。
原本今晚他都不打算回家或者去书院的,是江左杨找不到江寄月,便下山去寻沈知涯,打眼瞧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骂了他两句,沈知涯便撒泼打滚起来,直说江左杨看他不起,人人都想巴结荀引鹤,江左杨也迟早会把女儿嫁给荀引鹤。
都知道吃醉酒的人会发疯,可沈知涯这番发疯时说的话,倒是让人难辨是真是假了。
江左杨给了他一个闷棍,好容易让他冷静下来下来,问他江寄月去了哪里,怎么此时都没回书院。沈知涯愣了一下,下意识道:“哦,她和荀引鹤……”一顿,又是满嘴胡话,“还能干什么去,攀上荀引鹤这根高枝了,快活去了呗。”
江左杨真的很久没有生这样大的气了,他结结实实地打了沈知涯一个耳光,打得沈知涯终于清醒了起来,愣愣地看着他。
江左杨转头就走,他如梦初醒般追了上来,说是要将功补过,可见了江寄月与荀引鹤照样发疯。
江寄月听着,只觉越听越陌生,沈知涯从前不沾酒,不沾赌,可今日他在赌场赌了个昏天黑地,酒喝得醉生梦死,仿佛从前说最看不惯酒鬼赌鬼不争气的模样的人不是他而已。
而且他并非醉到真的不省人事,他被江左杨打醒后还能带着人上山找到他,说明他说那些话时至少还有三分理智在的。
不,不必讨论那究竟是真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