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抱起儿子:“那是在东市,这是在平阳侯府,不一样。”
公孙敬声嘀咕:“陛下,太子八岁了。”
“比你小六岁,朕知道。”
公孙敬声能说什么,跟他比太子是个孩子。公孙敬声一直觉着奇怪,被堵一句,他终于想到哪儿奇怪,“陛下,大舅,平阳侯竟然没有请二舅?”
二人脚步一顿,一个比一个面色复杂。
公孙敬声越发奇怪:“二舅也不在长安?”
刘彻把儿子放御辇上,父子二人起驾回宫。卫长君坐上自家马车叹一口气:“你二舅乃大将军,曹襄不是他的兵,不说曹襄没理由请他,就是请他他也不能去。城中不止一位公主,一个个都去,他去的过来吗?”
“陛下呢?”公孙敬声试探着问。
卫长君:“陛下是以舅舅的身份去的。如果以帝王之尊,整个长安只有你去病表兄成婚的时候值得他登门。”
公孙敬声想说阿奴和赵破奴,忽然想起二人娶的是陛下的女儿,他表姊。
“大舅今日去了,往后还会有人请你吗?”
卫长君点头:“除了陛下的儿子女儿和我们自家人,平阳侯是长安最尊贵的皇亲。我给他面子不等于得给其他皇亲面子。陛下跟我一样,给这个外甥面子,不必给其他外甥面子。”
“二舅也是?”
卫长君:“他是大将军,百官见着得行礼的大将军。没有私交贸然前往只会遭人非议。比如看到陛下去了他也去——媚上!”
“换成您不是?”
卫长君摇头:“我恰好在城里,今日我心情好,想去平阳侯府观礼。再说了,一介白身,清清白白,谁敢说三道四。”
“我父亲呢?”公孙敬声不懂就问。
卫长君:“你父亲和前平阳侯是同僚,你母亲本是府中女奴,你父亲只是九卿之一,远不如平阳侯尊贵。平阳侯请他是看得上他。”
公孙敬声懂了:“二舅比他尊贵?”
卫长君扶额。
“大舅,不是我笨。平阳侯是陛下亲外甥,长公主独子啊。”
卫长君:“除了皇家他们最尊贵?可惜有个大将军在百官皇亲之上。”
公孙敬声想象一下,不禁惊呼:“老天!二舅那么厉害啊?我竟然才知道。”
“不必这么震惊。你二舅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么尊贵。”
公孙敬声转向他大舅,撇嘴不信。
卫长君点头:“因此我和陛下骂过他好几次。如今有人请他他犹豫不决就会问问我亦或者陛下。”
“二舅这么笨?”这是他二舅吗。
卫长君知道公孙敬声怕卫青:“你二舅只是在这些俗事上糊涂。不是他笨,而是他没空琢磨这些。他的心思都放在这上面怎么可能五战五胜。你在朔方的时候也学过匈奴话,改日匈奴来降,你问问他们是不是又怕又恨你二舅。”
公孙敬声:“匈奴真想投降?”
即使霍去病和阿奴都出发了,公孙敬声也不敢相信。
卫长君没再解释。翌日送他到太学,又在家待几日,他便回秦岭。城里不热了,卫长君问窦婴回城还是回茂陵。
来降的匈奴不可能进城,窦婴这辈子还没见过匈奴投降,他想去茂陵,方便看热闹。其夫人对匈奴没有好感,说他“一把老骨头了,凑什么热闹。”这话反倒叫窦婴打定主意要凑这个热闹。”
卫长君劝道:“既然去茂陵我就不给你们红薯和土豆了。茂陵也有。吃的时候叫奴仆过去拿就行了。省得挖地窖。”
窦婴帮他指点霍光,给小太子讲文章。吃卫长君的粮食他不心虚,“听你的。”说出来感慨,“儿子也不过如此。”
这话老夫人很是赞同。
儿子文章还不如东方朔,带兵比不过公孙贺,甚至韩说。能力有限,俸禄不多,吃的用的全是老父亲挣下的,窦婴还得时常为孙子孙女操心。
老两口不想羡慕也得承认又是羡慕卫媼的一天。
卫长君好笑:“不是跟您二老做邻居,我几个弟弟入朝为官肯定得经历一番磨难。还有阿奴,身份在外面尴尬,不是您魏其侯和韩兄指点,他不可能像如今一样纯粹的只想保家卫国。”
这话叫窦婴汗颜:“不是你劝我,我可能早死了。”
这话他夫人也赞同:“陛下就是个没心的。”说完赶忙往四周看看,确定只有他们三人下放心。
窦婴瞪她:“以后离陛下远点。以免你一不小心说出来。”
老夫人想说什么,打西边来几个人,老夫人示意卫长君转身。
卫长君回头,眯着眼打量一会儿:“八阳里的。如今里正是老里正的儿子,想必他有事找我。”
以前除了平民百姓不敢靠近的上林苑,唯有卫长君有棉花土豆。今年还是只有卫长君有土豆,但梁家里有棉花。
这一点不止八阳里村民好奇,其他乡里的人也好奇。各自一打听,原来帮卫长君收棉花得的。八阳里村民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三伏天都过去了。他们发现棉花根大,得像玉米秸秆一样一根根砍,老里正就叫儿子带叔伯兄弟来问问卫长君何时砍棉花树。
卫长君听着他们期期艾艾地说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