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要——咦?”
卫长君想问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车停下,紧接着从北边过来很多人马,个个身着甲胄,腰佩宝剑,“陛下?”
窦婴颔首,又见公孙贺下车行礼,断定最前头的人是当今天子。可三伏天过去了,午时左右也热,这样的天穿这么齐整,陛下不怕中暑吗。
没等窦婴疑惑太久,他就看到所有人下马,待公孙贺的车走远,几个人往山边走去,看起来像是站岗放哨,“陛下这是做什么?”
卫长君也闹不明白,“山上有什么?不可能啊。”
窦婴示意卫长君过去问问。
卫长君很好奇,抬起脚的那一瞬间他想起卫青,想起“军演”,“什么时辰了?”
窦婴下意识说:“巳时左右。”
“不用问,最多一个时辰您老就知道了。”以前韩嫣在正院书房给霍去病和阿奴上课。自打公孙敬声过来,小崽子听不懂人话经常捣乱,他就把上课地点改到西院。卫长君打算给霍去病的五个玩伴补课,“我还有事。您老是去西院还是回家等着?”
刘彻连卫长君都算计,窦婴不敢往跟前凑,“老夫去西院看看去病和阿奴。”
卫长君进屋吩咐奴仆和面,蒸几锅杂面炊饼。
刘彻到他家门口,纵然能打到很多猎物也不可能在山上凑合。
——
临近午时,五个小子坐不住了,卫长君打发他们玩儿去,他到门外树下乘凉。约一炷香,一群人从山上下来,紧接着又下来一群人。
卫长君仔细看看,后面那群打头的正是他弟——卫仲卿。
他迎到地头上,离最先下来的刘彻近了,也看清面无表情的皇帝满腔怒火,跟三伏天的太阳似的,“陛下这是怎么了?”
刘彻看过来,发现他满脸笑容,脚步一顿,想起他问卫青怎么想到两军演练,卫青直言听他大兄扯的,”“猜到了?”
“陛下不算计我的时候很好懂。”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刘彻脸上挂不住,“胡说!朕何时算计过你?”
“跟仲卿比输了?”卫长君很是笃定。
此言又令众人侧目,来这边练兵乃陛下临时起意,卫长君如何猜到。
刘彻瞪一眼他,大步越过他朝卫家走去。卫长君等卫青过来,接过他的宝剑和头盔,小声问:“陛下那么生气,你不是生擒了陛下吧?”
卫青惊得睁大眼睛。
卫长君无奈地摇头叹气,弟弟太诚实如何是好,“只是演练,做什么这么认真?”
“卫长君,又跟仲卿胡说什么?少教他一些歪门邪道的。”刘彻回头吼他,“不要以为朕听不见。”
卫长君怀疑刘彻诈他,“我声音这么小,陛下也能听见?”
“朕没听清。但朕不傻。”刘彻瞪他,“快点过来,朕饿了。”
卫长君忍不住抱怨:“欠你们老刘家的!”
众人吓得不敢大喘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恐怕溅一身卫长君的血。然而他们失望了,刘彻这次反倒像没听见似的,皱着眉等他。
卫长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跑过去,“先前见陛下令人在山下守着,草民猜您怕您的对手从山脚下摸到您身后,那时草民就叫奴仆做饭了。”
刘彻眉头松开,“好了?”
“粥和饼好了。”
山上野物多,刘彻这些人没刻意寻找也碰到不少。为了午饭,也怕受到攻击,就顺手打死了。方才被卫青带人团团围住,刘彻生气且不甘心,也没忘记令人拿下来。
刘彻给抬狍子,拎大兔子以及无毒蛇的禁卫使个眼色,这些人就帮卫家奴仆收拾。待刘彻吃了瓜歇过乏,野味也开始下锅了。
刘彻躺在椅子上,望着郁郁葱葱的果树,舒服的感慨:“还是你的日子舒坦,赛过活神仙。”
“那是我下地抢收的时候你没见着。”卫长君说出来又忍不住好奇,“陛下怎么被——”
刘彻扭头瞪他。
卫长君点头:“不说也行,回头我问仲卿。”
刘彻收回视线,悠悠道:“仲卿告诉你,他就不是卫青,而是你卫长君。”
“我弟!”卫长君心里很高兴刘彻这么信任卫青。其实他也没打算问卫青。
刘彻点头:“可惜你是长兄,朕是天子。”其实他心里很没底,问忙着啃黄瓜的卫青,“仲卿,长君要是问你,你说还是不说?”
卫青抬眼看过来,一脸疑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