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相识的玩伴。你是他身边第一人,不盯着你难不成盯着我?”
韩嫣随他进去,脚步一顿,盯上卫长君。卫长君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你敢祸水东引——”
“没有。纵然陛下——可你远在秦岭,对他构不成威胁。何况你会种田,只这一样太后也会留你到没用的时候。”韩嫣说到此不禁叹了一口气,“我是什么命啊。”
卫长君轻笑一声,“天子宠臣,你的命还不好?”
“给你要吗?”
卫长君装没听见。
几天后韩嫣依然没回来,王太后坐不住了,令黄门请刘彻。可惜不巧赶上了休沐日,刘彻一早就出宫了,还是骑马出去的。
以前刘彻经常策马出去散心,王太后潜意识认为刘彻又跟太皇太后起了争执,亦或不满太皇太后的某些决策,她就令黄门去宣室盯着,皇帝回来就叫他过来。
这几日韩嫣的事困在心头,刘彻看到他唯一的女儿都笑不出来。出了深宫离秦岭又近一步,刘彻心底的千头万绪少了一些。
抵达秦岭,刘彻心胸开阔,顿时觉着天高云淡风轻,忽然就能理解卫长君为何在此种田,而不是去别的地方买良田。
“陛下?”
稚嫩的童音突然响起,刘彻收回视线,大门西边的桑树多了两个小孩。一个抿着小嘴眼巴巴看着他,一个面带笑意光明正大打量他。
刘彻翻身下马,缰绳扔给身后禁卫,大步流星递过去,“去病,近日可好?”
“去病好。陛下可好?”小不点奶声奶气地问出口,刘彻只想笑,小不点真有趣。他不禁抱起小霍去病,“好。你大舅呢?”
小不点转身向南,“那儿呢。”
刘彻顺着他的小手看过去,南端地头上有三个人,两个高一个矮。矮的那个刘彻熟悉,昨日下午赶在城门关之前回来的卫青。高的那俩面对面站着,看得不甚真切,但只能是韩嫣和卫长君,盖因孟粮和牛固从东边回来了。二人一个拿着斧头等物,一个推着板车,车上是一些木块和树枝。
刘彻叫赵大去找他们。赵大不放心地看一眼小霍去病,刘彻见状,笑着问:“去病,不请我进去歇息吗?”
小不点还记得他家大院子是刘彻出钱建的,使劲点点头,伸出小手,“陛下,请。”
刘彻又想笑,禁不住摸摸他的小脑袋,“好孩子。”
好孩子得到夸赞很高兴,进门就吆喝许君等女奴准备茶点招待客人。
这次屋里没了卫步和卫广。兄弟二人嫌他闹腾,在屋后地头上看书练字呢。正因为他们不在,小不点没了顾虑,给刘彻倒杯水就跟他侃侃而谈起来,真像个待客热情的主人家。
卫长君匆匆赶回来就看到大外甥跪坐在刘彻腿上,满脸兴奋地同他比划什么。卫长君轻咳一声,小不点回头,慌忙爬起来,然后拉起阿奴往外跑。
卫长君伸手勾住他,“一见我就跑,心虚呢还是心虚呢?”
“没有!”小不点大声反驳。
卫长君看向阿奴。小不点捂住阿奴的嘴巴,眼神威胁他,敢说我打你!
“松开!”卫长君板起脸。
刘彻见韩嫣进来,冲卫长君抬抬手,“先叫去病出去,朕有事问你。”
小不点撇下阿奴拔腿就跑。卫长君见状悠悠道,“阿奴,去病方才做什么了?”
此言一出,小霍去病猛然停下,紧接着回来把阿奴拽走。
卫长君在小阿奴先前的位子上坐下,韩嫣到卫长君对面。刘彻还是先前那样坐北朝南。刘彻看看东边的卫长君,又看看西边的韩嫣,“朕问还是你们先说?”
韩嫣还是信上那套说辞。轮到卫长君就更简单,“韩兄说太后容不下他,家不敢回,宣室不敢去,草民也不能把他赶出去。”
韩嫣连连点头,然后又忍不住问刘彻,“太后不是叫陛下来抓臣回去的吧?”
“太后不知。可太后为何容不下你?”
韩嫣还是那套说辞。
刘彻看向卫长君,想听听他的看法。
卫长君:“女人的心思很难猜,尤其是没了夫君跟儿子相依为命的母亲。儿子是她的依靠,在她看来也是天底下最优秀的人。哪怕陛下和韩兄出去狩猎多是陛下的主意,太后也会认为是韩兄提议的。亦或者没有韩兄,陛下您都懒得出去。”
刘彻仔细想想,他母亲确实问过几次,是不是韩嫣的主意,“依你之意,他是不能再回去。可这儿——”看向韩嫣,“这里如此清静,你能习惯吗?不如随朕去上林苑。”
韩嫣心说,随你到上林苑你又护不住我,我才不去。
“陛下,现下清静,等魏其侯搬过来臣和长君兄想清静怕是也难。”
刘彻下意识问:“这是为何?”
卫长君:“据传魏其侯府上有上百名门客。您舅舅田蚡也唯他马首是瞻。”
刘彻以前知道一点,但不知道他那个惯会钻营的舅舅也是其中之一,“这么多?”
“这还是少的。”卫长君看向韩嫣,“韩兄也有不少。”
韩嫣赶忙说:“我那些皆是酒肉朋友。跟那些王侯将相没得比。”
闻言刘彻又问:“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