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这应该不是你第一次用枪吧?”
黑羽快斗双手举起,朝正用枪瞄准自己的桐生智也询问。
“当然。”桐生智也眯起眼睛笑,哪怕手中正拿着危险物品, 哪怕他随时都能扣动扳机夺人性命,他身上的气质也依旧和煦,“我在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 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射偏。”
所谓的衣冠禽兽, 指的就是这种人了吧,黑羽快斗撇撇嘴。
一分钟前, 当他把炸弹给拆除掉正放松时, 桐生智也突然就闯了进来。
这人一边说着“提前来看看情况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一边从怀中掏出了枪。
作为一个表面上德高望重的心理学翘楚,要是被人发现非法携带枪支可不是件小事,桐生智也却完全不在意其中风险,还真是无法无天,倒也挺符合这家伙的背景。
他眨了眨眼,丝毫不慌张地问:“那您为什么还不开枪?”
桐生智也轻笑一声,还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口吻:“不着急, 你就当是我在死前想找人聊聊天好了。”
“死前?”黑羽快斗挑眉,语气带着点嘲讽,“难道说那把枪只是您用来寻死的道具不成?”
“不不不,当然不是, 我怎么可能选择开枪自杀这种死法, 要死的话,当然得用那孩子给我选好的死法才行。”
这虚伪的笑脸真是让人的拳头蠢蠢欲动, 要不是他现在不能做出格的事……
黑羽快斗一边心塞着, 一边吐槽:“可是炸弹已经被我拆掉了哦。”
“我在另一个地方准备了同样的炸弹, 等时间一到我们都会砰——的一下,所以别担心,现在我们完全有空闲聊一会儿天。”桐生智也用眼神看向旁边的凳子示意,“你可以先坐下,毕竟一直站着可是很累的,怪盗先生。”
可是那个炸弹的结局更惨,本来就已经被江户川柯南废掉了功能,后面还被温迪给捞走了——天知道在发现发信器的位置突然变化时他是个什么心情,差点以为桐生智也察觉到不对,又想整点新的幺蛾子。
那家伙真是的……没事儿把炸弹顺走是想干嘛啦。
心里想着一堆不能让桐生智也知道的事情,黑羽快斗从善如流地坐到了凳子上。
他是可以现在就进行反抗,但既然桐生智也抱有误会,想要在死前找个对象打开话匣子,他又有什么理由不配合呢?
桐生智也愿意说,他当然乐意听,说不定还更能容易套点东西出来呢,就比如说——
“我能问一下,我的身份是怎么暴露的吗?”
“我可爱的女儿记忆力很好,就算是在人数众多的宴会上突然多出一个陌生的服务员又消失,她也能够察觉……”桐生智也自己坐到了沙发上,手里的枪一直对准着黑羽快斗,嘴上倒是挺和善地解答着对方的疑惑,“不过,她似乎后来又自己去调查了什么,才得出的这个结论。”
记忆力很好……黑羽快斗眼神微微下沉。
对很能记事的人来说幼时的遭遇能够折磨人多久,没有谁能比他更清楚,并且他也同样清楚在痛苦的时候假装快乐究竟有多困难。
本来就很难单靠自己从伤痛中走出,身旁还偏偏有火上浇油的家伙,在这种糟糕的环境里人该要如何才能维持正常。
“怎么,你就只有这点疑问吗?”见他没说话,桐生智也自己主动开口了。
这人是有特殊的癖好不成?难道不懂什么叫做反派死于话多?
心里鄙视着,黑羽快斗的嘴巴还是老实地张开:“哦,那我就再问一下,为什么你明知她想杀你还不做反抗?”
“当然是因为我爱着女儿呀,如果是为了满足她的愿望,就算是去死我都无所谓。”
桐生智也扬起嘴角,被他脸骗到的人或许会为他表现出的深情心醉,可黑羽快斗只觉得他恶心。
不过桐生智也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大度地摆出一副长辈样:“哦……看你那表情,似乎是想反驳我呢,但是别着急,我当然知道她最急切的愿望是什么。”
桐生久真现在最渴求的,无非就是自我毁灭罢了。
而逼迫她产生那种念头的,不就是眼前这个嘴里挂着“爱”的混蛋吗。
黑羽快斗轻嗤一声,态度恶劣起来:“那我看你说的跟做的完全不一样嘛,光是你推波助澜让人能知晓她的过去这点,不就违背本人的意志了?”
“哎呀,不愧是怪盗基德,居然全都被你发现了。”桐生智也依旧笑着,“对,我确实有把她删掉的资料摆在外面,也确实有促使茅野柚纪出现在你们面前,但是为了更大的目标,这些小小的妥协在所难免呀。”
呜哇,他只是对说不通的地方进行了猜测,这个人就全部坦白了。
就说茅野柚纪出现得太凑巧……果然背后还是有人在操纵。
看着黑羽快斗,桐生智也突然笑起来:“呵呵,你认为真正的死亡是什么样的?”
这是要变画风开始探讨哲学了?
“我毫无疑问是在帮助那孩子达成目的,因为只要引爆炸弹,就等同于否定过去一直坚持伪装着的自己,和她亲手杀死自己没有两样,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