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的一瞬间, 温迪就听到一道微弱的破空声——有什么细小的东西正朝他射来。
门的面前并没有人站着,而他的眼角余光瞥到声音的源头处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温迪在刹那间思考。
原以为敌人会采取一些拐弯抹角的方式把他骗出去呢,结果居然是直接来硬的么?他是不是该庆幸一下,对面不是一闷棍给他甩过来真是太好了?
要是蒙德堂堂风神被普通人一棍敲晕, 他都没法想象隔壁稻妻的雷神会用什么眼神看自己。
其实不管是躲过那东西还是让那东西偏离轨道, 亦或是干脆反杀,对温迪来说都是轻而易举, 但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反抗, 打着将计就计的主意。
只需要稍微配合一下敌人, 他就能很轻松地跟进事态,说不定还能找到究竟是哪些人在针对自己的线索, 何乐而不为?
所以温迪装作没有发觉异常的样子, 任凭那东西射中自己。
随后他就感受到了一股轻微且不自然的困意。
哦, 原来如此, 是打算趁他昏迷的时候把他转移到其他地方吗……那他就意思意思昏迷一下好了。
在倒下去的途中,温迪还很有闲心地给自己配了个音效:“扑通~”
当然只是在心里偷偷配的, 这要是嘴上念出来,那真的有点太假了。
他感受到有人靠近了自己,甚至都没有动两下试探一下他是不是装的, 分外自信地就把他从地上提起来, 然后开始了移动。
移动的过程相当不舒适,属于是让温迪打个分,满分100他只能给22分的那种。
这让他稍稍产生了点后悔的情绪。
如果可以, 温迪真想好好建议运送自己的人换一个姿势——不然就这颠簸的程度, 他总觉得哪怕他真的晕了, 也会被抖醒。
可惜他不能这么做。
自己接的戏, 哭着也要演完, 这是他作为一个合格的演员最后的倔强。
好在这段路途不算太漫长,温迪很快就被放到地上。他听到做完事情的人冷笑一声,其中还带着一点自得,随后便是那人关门的声音。
在一片寂静的房间里,温迪睁开了眼睛。
他现在心情并不美妙,当然了,不管是谁被搁到有一个死人的屋子里,心情都不会有多好。
房间的另一处侧躺着一具尸体,额头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尸体前面是一张放置着酒的桌子,上面的酒东倒西歪,桌角有明显的血痕。而尸体的旁边更是一片狼藉,杯子被摔成碎片,血和酒混杂在一起于碎片下流淌。
看上去死者就像是和谁发生冲突,被推攘后不幸磕到桌角离世。
假设在这个房间里的人真的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醒来面对这副场景,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慌张吧。
但是温迪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更加残酷的景象,再加上刚才在和嗅到黑影身上的血腥味时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的他冷静得有些不近人情。
要是人还没死,他兴许能做点什么,但是人已经死了——
一声轻轻的叹息从他嘴里飘出然后消散,他开始思考那个陌生人搞这么一出到底有什么目的。
把无辜的人搬到尸体旁边,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可能,既然动手把他运过来的人就是犯人,那大概就是为了让他顶罪?
肤浅、拐弯抹角、行动起来粗心得不像是会制定这种计划的人,偏偏又在这么多人中精准无误地挑中了他当替罪羊,而且时机也正好是他落单的时候……
也就是说,这位犯人也和小森美佳一样,是被幕后的某个人给操纵了吧?
他就知道,那种谨慎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就自己露面。
——有一个信息,温迪尚且没有跟江户川柯南和黑羽快斗分享。
他知道小森美佳并没有在这个音乐会里设置什么针对他的陷阱,因为在他收下门票之后,小森美佳的任务就已经结束了。
风是他的眼睛、他的耳朵,只要风能抵达的地方,一切秘密在他这里皆无法遁形。
虽然一般来讲他不怎么会主动去使用这力量窥视他人,但如果是对自己抱有恶意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当时他看到的场景具体是什么样来着?
“我已经把门票给他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拨通了某人电话的小森美佳声音听上去有些激动,和她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表现差距有点大。
而电话那头的声音是明显经过处理的机器声,根本分不清男女老少:“你不用再多做什么,之后会有其他人接手。”
“诶?”小森美佳显然没想过会得到这个答案,一时诧异,等反应过来之后又有些不服气,“我自己也可以……!”
“冷静一点,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话容易露出马脚。”机械声用冰冷的调子诉说着正论,“我知道你讨厌那个坏事的少年,不过这种处理方式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弊端不是么?”
“如果这次成功了,你作为诚心赠出谢礼的人不会遭到怀疑,依旧是那个清清白白的‘小森夫人’;如果失败了,你也能够凭借这次留下的好印象再次接近对方,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