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四野刚刚解放了HEB的时候。
谢元还是没有讨到出战的机会,而且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的这张脸,毕竟在一个敏感时刻,一个别有用心的报道,也会扭转舆论导向。
所以等到他们后勤部的人赶到这里的时候,HEB已经被解放,街面上已经全部实行军管。
但是战争已经平息,不代表城市回归了平静,至少……
“嗅……有那味了,虽然没那么浓”谢元吸了吸鼻子,感觉又回到了钢铁格勒。
但是又没那么重,毕竟那是浓郁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杂在一起,他甚至能闻到浓浓的绝望的味道,虽然他形容不出这种味道。
你站在街上你甚至能感受死亡。
而这里……最起码还没有闻出来,就是单纯的硝烟味居多,钢铁格勒的惨烈,不是一般的城市攻坚战能复制出来的。
“什么有那味?”翻译员同事突然问着谢元,显然她听到了谢元的嘀咕。
“没什么,就是闻到了一股硝烟的味道。”谢元不咸不淡地回应。
这个翻译员同事是个也是二十多岁的姑娘家,生的英姿飒爽,却同时很文艺,按照现在评价……小布尔乔亚。
名字叫穆秋,本职是负责日语文献的翻译和校对,同时也帮助他进行英,俄,德语的翻译文献的校对。
谢元由衷地怀疑,这个穆秋绝对有担负着观察他的任务,不过这种监视是对他有益的。
这意味着他在上层的眼里已经从需要警惕和戒备的有价值“可疑人物”变成了,有价值需要观察的党外人士。
这已经是很大的转变了,代表了上级对他的接纳。
不过虽然下意识认为穆秋小姐来意不明,但他和这位穆秋小姐的关系也不差,毕竟谢元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他是真心想在这里呆一段很长的时间的。
所以不能得罪观察员。
穆秋小姐点点头不说话,他看着周围负责维持秩序的战士,露出了憧憬的笑容:“我们的战士势不可挡,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我们又能恢复和平了。”
“是的,”谢元对此也不会做唱反调的事情。
不过,也不是完全的平静……
“快闪开!刹车失灵了!”一声惊呼传来,谢元一看,一辆应该是被缴获的威利斯吉普,突然快速在街道上横冲直撞!
周围的人和士兵,纷纷都躲闪不及地避开吉普,就这一愣神的功夫,车就冲过来了!
“看来是真的刹车失控了”谢元看出来驾驶员已经非常努力地避开行人了,但是车不是那么好停下来的。
“避开”心里是这么想着,但谢元还是下意识地拉着穆秋的手,来到路边,恰巧和吉普车擦肩而过。
“好险!”穆秋也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正想给谢元致谢,结果……
“人呢?”
穆秋呆滞地东张西望,刚刚还抓着她的手的谢元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然后,一个小战士脸色抽搐地给了指着方向,穆秋一看,冷汗都下来。
“咔,咔,咔,咔。”一阵阵路面水泥地被踩出塌陷的碎裂声。
原来谢元在把穆秋拉开的一刹那就奔过去,伏着身子拉住了车底板!
刚开始没机会发劲,结果被吉普车带着走,这时谢元因为用力过度,每一步踏过路面都产生了碎裂声。
“咄!”谢元看着这情况,感觉不行,毕竟如果不能尽快停住车,那他这个脑袋一热行为就等于在搞笑。
所以他立刻沉下心来,双腿一屈,扎成了马步,收腹提臀意念气沉丹田,两脚向内用力。
这是千斤坠的数种技巧之一,相当于把自己像桩子一样固定,双腿像一个夹子夹住地面,增大摩擦力。
光是增大摩擦力还不够,他还用腰劲双手用力一抬,就把车的后轮抬离了地面。
只有前面两轮的吉普车,终于因为动力的缺失和摩擦力的加大而停了下来。
这时谢元已经被拖行了30米了,鞋底板都热的只差一点就到脚板了,倒是证明了这鞋的质量真是好。
“好!”多少人都在拍掌,当没了性命之忧后,看热闹的心态又上来了,人们看到一场力士拉铁牛的好戏,顿时热闹起来。
“谢谢你,同志,”从吉普上下来的司机惊魂未定地给谢元致歉,完了也掩饰不住遇见非人类的惊讶,“您的力气可真大!”
“也就这点用处罢了,顶多当搬运工有点优势,不值一提。”谢元来到车上,熟练地拿出了一盒工具箱,他看向司机,“你是第一次开这辆车?”
“对的,”司机点点头,交代道:“在顽军司令部缴获的,我今天是出来试驾的,准备配给军长当配车的,没想到刹车失灵了。”
他一脸羞愧地低下头,今天要不是有拉住了车就闯祸了,但他也十分不解:“出发前明明没事的,怎么突然就失灵了呢?呃…”
他看到什么?周围人也是再度失声,谢元单手直接把吉普车掀起来,查看着底盘和车轮,然后就把吉普车轻轻放回到地上。
“……”谢元怜悯地看着年轻司机,看来是刚刚学会开车的汽车兵,不了解社会险恶,这次也是破坏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