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修行者的视角来看,像谢元这种常年挣扎在刀头舔血的事务中,无法静下心修行的人,身上有的是数不尽的业障。
“业”,指我们人类以身、口、意三业所造作善恶是非的一切行为;所谓“障“,即是障蔽。无明为造业的根本,所以说,烦恼能障碍行者超凡入圣。
本质上,只要自己的心性稍微有点不稳,就有可能被庞大的业力形成恶业害身如火,也即是焚烧罪人之火。
不过,跟死后灵魂要受尽业火焚烧,长久不得脱身不一样,活着的时候承受业火对灵魂也算是一场不错洗礼——就看自己能不能挨得住那痛彻灵魂深处的灼烧感。
而且,因为“教化”手段本质上是以机械种族特殊的电磁波来感染有机生物的思想,所以理论上先驱的意志是在跟自己的灵魂处于纠缠状态的。
于是,谢元在尝试进入两个收集者大脑的时候,就有个想法:如果在跟先驱的意志处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纠缠时,点燃自身的无明业火,会不会产生“共浴业火”的效果呢?
而结果就是,最终拥有更庞大意志容量的先驱者还是逃了——她似乎从没有享受过这种深淬灵魂的灼烧感,就像从没有挨过打的人突然被连续打了几鞭子一样。
所以再狠狠撂下一句:“你们这些低等生物给我等着!我还会回来的!……进化,无法被阻止!”然后又故技重施,全身一暗,把这部分意志以壮士断腕的形式撇下,然后主意志又重新撤回去了。
深深畏惧这种痛苦的她,直接切断了这一部分的意志联系,也就是说她放弃了对这两个收集者的思维控制。
不过,看到先驱者就这么简单离开,谢元心里倒没有一丝得色——虽然实际上以战果来看,两方不过是平局,但对于谢元来说,其实算是输了。
以疼痛难忍半天,换先驱的意志被损失千万亿分之一……这个生意不知道对其他人怎么评论,但在谢元看来确实得不偿失。
不过,对于其他人谢元还是很乐观的表示:“总算给先驱来了一下狠的。”
“看起来,这个先驱者挺难缠的。”希里倒还有些忧心忡忡,“所以,这就是人类未来即将遇到的大敌?我们伤害到他了吗?”
“很不幸,没有。这家伙的真身应该是一个两公里多长的巨型金属机械生物,父亲的这点“互相伤害”最多让她痛那么一阵子。”科兹走下了楼,直接给希里最无情的现实。
“两公里长?!”希里震惊不已地比划了一下长度,“这个世界上要是有两公里长的生物,难道发现不了吗?”
“谁告诉你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科兹嗤笑了一声,“她此时正在这个星球外面不知凡几的黑暗空间里,而且周围起码有成千上万的超级机械同类簇拥在她身边。”
“而整个宇宙中周围最大的船,也不过一公里多长”科兹用手指做着对比,“更令人头疼的是,就这样的船也不过百多艘,而收割者们有两公里长的同类却有最起码七百多艘——这还是按照正常情况下计算的,谁知道真实数量呢?”
“这……”听着如此绝望的差距,希里突然有些哑口无言了。
“别为此心烦了——这不是你应该要考虑的事情,你自己也有重要的事情。”谢元制止了科兹对希里的吓唬,“做好自己即可,在这个庞大的世界里,灭亡和兴盛自有其规律性的兴衰——真的无可救药的时候,人力是不一定能及的。”
科兹看着谢元正在两具收集者尸体上鼓捣,劝阻道:“父亲,他们已经死了,先驱已经过载了他们的身体,基本上没有什么活体研究作用了。”
“噗呲!哧……”
但谢元还是把两管治疗型纳米机器人的注射液各自打入了两具收集者身体中。
然后把一团单分子高强度纤维递给了科兹:“不过我还是想要试一试,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有趣的发现,毕竟——这可是已经暂时摆脱了先驱控制的前收集者傀儡,只要能救活了,那就能提供很多情报——那价值就更高了。”
科兹想了想,脸色突然奇怪地变了一下,然后也俯下身,老老实实地帮助谢元把第二个收集者绑个严严实实的。
绑好了收集者之后,谢元还拿出了两张黑色裹尸袋,把两个收集者身体给放入了裹尸袋内,然后拉好拉链仅仅留下一个可以呼吸的小口子——话说这玩意真的需要呼吸吗?
不过,按下疑惑不提,谢元还是把其中一个裹尸袋丢给了科兹,然后把另一个裹尸袋给扛到肩上,做出一个回归手势地喊了一句:“走吧,回诊所!”
其他两人也点了点头,而科兹也拿出了通讯器通知了索里姆——维生系统已经攻占,剩下的沃猹人尸体以及留下的轻重武器就由佣兵团的人来清理。
也算科兹这个执政对其麾下的一个小小照顾了。
因为才刚刚解决完沃猹人,消息还没泄露出去,所以回去诊所的路上依旧还是静悄悄的。
不过,刚刚走到了诊所门口,科兹突然出声提醒道:“里面似乎来了三个新的客人,薛帕德,米兰达和雅克布。”
“薛帕德和米兰达都是老熟人了,见见面也无妨。”谢元对此不可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