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个字,便是恶劣毕现。御怜念出来的每个音节都好像变成了一根极细极细的丝线,缠绕着,将宁姝裹在里面,无法挣脱。
宁姝显然没有想到,御怜会说出这样的话——用着那样自持又端庄的表情,以至于人都跟着怔住了。
御怜觉得好玩似的,掐了掐他的后颈,让人回神。
“求我,就教你。”
他是在用宁姝喜欢的方式来回应他,宁姝感觉出来了。
因此这种感觉带来的羞耻也就变得前所未有。
宁姝舔了舔嘴唇,声音低不可闻:“求、求你。”
“什么,我没有听清。”
“求……”
宁姝想要靠近御怜,像上午那样在他的耳边说话,可御怜只是掌心略微用力,就把人提回去了。无奈之下,他只能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将声音提高起来。
那种臊意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淹没,抓着御怜衣角的手都没力了。
“求你,怜怜。”
他真会卖乖,求人的时候特意又喊了御怜的名字。
御怜借着灯,看到宁姝眼睛都闭起来了,紧紧的,一根根睫毛像是一只只蝴蝶。
他相当耐心地说:“睁眼。”
不是要看着我这种表达请求的话,而是不带缓和的命令。
于是顷刻间,那些蝴蝶就飞了起来,恍惚当中,像是全都争先恐后地停在了他的身上。
头顶,肩膀,手臂,俱是宁姝的目光所至。对方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求得相当诚恳。
“真乖。”御怜以赞赏表达了肯定,他松开手,告诉宁姝,“你可以凶人,也可以说谎。”
宁姝本就不是纯粹乖巧的人,他有,且也可以有棱角。只需要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足够真实就可以。
还有,“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应该理直气壮地以此为借口,用你男朋友的身份,要求我不管是眼里还是心里,都只能有你一个人,不可以看别人,也不可以喜欢别人。”
而不是觉得抱歉和心虚。
“如果遇到不知道要怎么解决的问题,一个吻比任何话都有用。”
所以,他现在应该来吻他,然后再得寸进尺,提出要求。
宁姝被御怜说得愣愣的,但那个吻字他听得比谁都清楚。被捏住后颈导致整个发僵的身体开始动了动,这回再往前走,御怜没有把人往后提了。
因此宁姝很轻易地,就抱住了人。又很轻易地,亲了一下御怜。
“学长。”
他现在变得软绵绵的,叫人也是软绵绵的。
宁姝把御怜教自己的话一比一复制了出来,如果身后长了尾巴的话,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快乐地摇起来了。
“就算你还没有喜欢上我,暂时也不要去喜欢别人,行吗?”
“如果我喜欢上别人了呢?”
“我会打他一顿!”宁姝狠话放得快,可真要发生了,恐怕也下不去手。他根本就舍不得让御怜难过。于是声音变得再次闷了起来,却带着一股难言的毅力,“我保证,我会快点学会的。”
“好。”
御怜答应了宁姝,下一刻,得到允诺的人就很好地贯彻了师父的教导,开始得寸进尺。
“那我们现在可以,再练习一下接吻吗?”
“我们已经有六个多小时没有练习了,而且等会我们就要分开了。”是御怜说的,情侣分开的时候可以拥抱,可以接吻。
宁姝可谓是将勤能补拙这个成语的优势发挥到了最大,讲话的时候也根本就没有离开御怜,只是将头稍微向后移了些。
算盘打得都快飞出天际了。
“晚上有课吗?”
“没有,不过学生会那边还有个活动,我要去一趟。”
“还有口罩吗?”
“有,我早上买了一盒。”
一盒两个字被宁姝咬得极轻,像是这样就能避免被御怜听到,从而将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隐藏起来。
他摆明了就是打算以后也经常跟御怜接吻,要不然,不至于一口气买一盒那么多。
御怜听出宁姝的意思,在他的耳边落下一句:“这么贪心?”
紧接着,就以完全掌控的姿态,将人吻住了。
是不温柔,不舒缓的吻。上午宁姝说的要改进的那些,不但毫无起色,反而还变本加厉。
御怜不去帮宁姝,只使他不断缺氧。与此同时,还有一种熟悉感。是他傍晚的时候,给予宁姝的小小警示中重复的探测,只不过换了个方式。
夜色将片刻间的浪漫笼盖住,也将御怜的诸般颠覆笼盖住。
他吻他,碰他,抱他。
宁姝跟不上,眼皮脸颊都被憋红了,才挪开一点,又被御怜强迫般吻回。
是明确的窒息,又在窒息的那一秒得到空气。
这回不仅是心理上的漫长,钟表也走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宁姝的手上有一只价格昂贵的表,此刻唯一的作用只是用以记录他们究竟吻了多久。
御怜的手镯一度跟手表相碰,磕出了短促清响。
人在缺乏空气的时候,反应会比平常更加复杂。混合在青|涩当中,造就出极端美妙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