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破。
接下来的事情让她措手不及,她父亲官位小,平常的宴会根本见不到顾夫人,等浑浑噩噩中见了恍若仙子的顾夫人,心中登时一丝希冀都没有了,跪下哀求,磕头,说是一时糊涂,求夫人原谅。
宁清仪,心软——
不可能,她不是这样的人。
做错了事情总要受惩罚,若是人人都做错,求原谅就能饶恕,还要责罚做什么。
宁清仪脸色淡淡的,外人看来,这位夫人像是并不气恼。
一旁的顾裕安握住了宁清仪的手,对宁清仪的淡定如风竟莫名委屈。
看了眼四周杂七杂八的外人,顾裕安嘴角一扯,只能道:“夫人放心。”
外人以为顾裕安在安慰受了惊的夫人,只有宁清仪知道这人是在向她索要酬劳。
被握住的手心痒痒的,暗示意味极浓,宁清仪垂了垂眸,几不可见点头,然后抬眼眼眸一转,让顾裕安放手,顾裕安当即笑得隐晦,从眼神中,知晓对方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
后头如何处置,顾裕安一手包揽,曹家为了不得罪顾裕安,将曹姑娘草草远嫁。
另外,能够算计他头上,这件事不简单,还有其他幕后黑手。
查出的结果,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是宁溪在后撺掇着曹姑娘 “自荐枕席”。
顾裕安不能忍。
他和宁清仪年少夫妻,对以前宁溪做的事了解的七七八八,甚至多年前孟家做的恶心事都还未回敬一二,如今能容忍孟家两夫妻进门做客几次,已经是看在宁父宁母的面子上了。
这次宁溪做的事情明明白白越过了底线,他不用再受宁溪和宁清仪亲姐妹的关系掣肘,将先前她们姐妹之间宁清仪多有忍让的事情传出去,对付起宁溪,也不会有没眼色的人说宁清仪冷血。
顾裕安一点面子都不留,亲自找了孟少华。
经这一遭这才知道顾裕安并没有失势,孟少华吓得全身冒冷汗。
未当官前也就是听说顾裕安官做的大,盛宠优渥,心里其实不以为意,觉得他的运气若是没这么差,当年上了榜,殿试之上,农家出身的顾裕安都能由圣上钦点为状元,他自然也不差。
直到今年的恩科,孟少华到了金銮殿上,才深知以前都是自己想当然了。
最终孟少华发挥一般,殿试平平,但毕竟还是有才,只做了京城的芝麻小官。
都不用顾裕安明说,孟少华知道宁溪算计人的老毛病竟然胆子大到犯到顾裕安身上,当即狠下心,做了决定。
这些年宁溪虽汲汲营营,勉强坐稳了孟夫人的位子,却都是攀附在男人身上。孟少华起了休妻的心思,宁溪根本没有其他依仗威胁他。
“我帮了你这么多年,你一个次子,能够得到长子那么多资源,你以为这么容易!?”宁溪大喊大叫,状似疯癫,不可置信。
她刚要成为官夫人啊!尽管孟少华只是芝麻大的小官,但对她来说也是六年坚守的希望啊,可最终……她不能接受到头来一无所有。
“你帮我?呵呵。”孟少华手指头一个个掰开来算宁溪做的狠毒之事,他的第一个孩子,真娘所生,生下才一个月就夭折了是谁做的?还有一个庶女,好端端在家里都能落水,连毫无威胁的庶女都容不下。若不是念冬临死前求他,她连曾经贴身丫鬟的儿子都要害死,宁溪叫嚣着说他虚情寡义?她才是彻头彻尾的虚伪吧?
是他年轻的时候蠢,才识不破对方的虚假伪装,孟少华感叹的时候不由想起当年宁清仪和宁溪同时对他表示爱慕之意,是他推开了命格极贵的宁清仪,想着想着,竟然嘴巴没把门说了出来。
“她才看不上你!”宁溪同样口不择言,将当年的算计全都说了出去,“所以说,宁清仪聪明啊,早就看出你是个假情圣!你有外室的事情我瞒她瞒的那么好,她还不是嫁给了顾裕安!”宁溪冷冷嗤笑。
最后,看孟少华真的不准备改变主意,宁溪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若是休了她,她大不了就去毁了孟少华。
这宁为玉碎的气势,震到了孟少华。
孟少华一个巴掌猛地刮了上去,宁溪闭嘴了。
孟少华眸光染上浓稠阴鸷,重重扫过宁溪。
看不上他?
这一瞬间,脑海竟然全是顾裕安和宁清仪的恩爱场景,孟少华神色有些恍惚。
隔了六年,再次看到宁清仪他们,孟少华不得不了悟。
他不再是翩翩公子,身边的宁溪也变了,不是善良大方的宁溪。
但他自认对宁溪仁至义尽。
他曾经那么爱宁溪,愿意为宁溪顶撞父母,可是宁溪如何做的,对方真是无情啊,对方不爱他啊,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利用他。
孟少华不愿偏听偏信,但是在母亲和身边人的耳濡目染中,看到宁溪做的一件件事情,他确信,宁溪真的不是他心目中那个完美的宁溪。
他逃避,一次,两次,沉浸在其他人的温柔乡中,逃避这个事实。
那些妾室没什么不好的,凭什么他不能享用?
而面对他的放纵,宁溪不是也大度接受了?
孟少华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