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嫁人妇(1 / 2)

自从宁溪那日来找她争吵未果后, 对方的名声与处境每况愈下。

谁能相信那日疯疯癫癫,口不择言的泼妇是向来备受那些才子们称颂的贤淑女子?

宁溪那温婉贤良的形象再也立不住脚。

至于那口中的任泰?那是宁溪最可心的忠犬走狗了,对宁溪的维护不问对错, 十分偏执。

也就是当初大胆偷入宁府将定亲玉佩藏进宁清仪箱底, 被蒋无双查到的府外良籍之人。如今对方被关进大牢的事情不清不白, 宁溪当日冲动没过脑就这么闹了出来,众人看宁溪的眼光也有了明显的异样。

那任泰可是典型偷鸡摸狗之徒, 名声在尺早县本就非常不好, 谁能想到这般阴郁压抑的市井之人还与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有联系?其间差距太大, 众人不由都想入非非,二人的流言蜚语霎时间就在市井蔓延开来,都觉这宁大小姐口味独特,说不定就是喜欢任泰那阴沉兮兮的那一套。

若说先前老夫人那批旧人说出口的“宁溪陷害亲妹妹”的流言只是让宁溪伤筋动骨, 多年的名声积累,不是能被轻易撼动的,宁溪当初还想办法让平子和任泰他们帮忙清了清那些谣言,好歹压下了很多言论。但这会儿,双重流言交织,其中一个还和市井之人密切关联, 一时之间流言发展飞速。

连宁父都不愿意兜着,宁溪只能干瞪眼等着让别人遗忘, 可是没有人为干涉,外头的流言只会越演越烈, 让宁溪的名声跌落谷底, 全面崩盘,以往追逐在她身后的公子哥们个个都对她避如蛇蝎起来,恨不得和宁溪彻底划开界限。

现在不用宁父禁足, 宁溪也完全失去了需要交际的场合。身边的狂热公子一个个都离开了,不再围着她团团转,宁溪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没有了自信的底气,宁清仪再见宁溪时,对方的精神气肉眼可见消失了一大半,脸色沮丧萎靡,一张温润大方的脸蛋活脱脱变成苦情的模样,再也不见先前自信飞扬的底气。

莫大的恐慌爬上了宁溪的心头,她没有了后路,再也没办法奢望去寻求更好的夫婿,更遑论去求宁清仪那选婿册子上的佳婿。

两姐妹在家中遇上,宁溪几乎是低着头不敢让宁清仪看见她的神色,对着宁清仪能避开就避开,将心比心,若是她现在是宁清仪,恐怕恨不得立马落井下石,宁溪憋屈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众人说宁清仪好话的时候,也会应上几句,哪怕心里怄得要死,也要忍着死命夸对方,她心想,宁清仪好面子,看在她现在认怂的份上,高傲的性子应该暂时不会对她做什么。

宁清仪不知道宁溪的想法,但随着宁溪灰头土脸,气质越发泯灭众人,脸上多了猥琐刻薄的表情,宁清仪还真没多做什么。宁溪看着自己一根根白净的手指,挥开尘埃就够了,不必弯下腰,特意还将地上的灰尘扫了。

她喜欢让人体会自作自受的懊悔之感,这中痛苦窒息的感觉也足以使人淹没在无尽黑暗中。况且她发现如今的自己不必再刻意保持性格的骄纵,身上的束缚已经在逐渐消失,那冥冥之中天道排斥的感觉慢慢消弭于无。

就像宁溪想的那样,宁清仪没有为难宁溪,但宁清仪真的这么做了,宁溪反而更加难受。

她难堪地喘着粗气,皱着眉一口气喝下一大碗苦药,念冬在身旁欲言又止,宁溪知道对方是在担忧她的身体,自从那日用了那使身体虚弱的药物后,苦肉计便意外成了真,她的身体渐渐虚弱,因为计谋次次失败,宁溪的疑心变得非常重,深怕自己用药装病的事情又传了出去,让自己的情形雪上加霜,故也不肯真的大夫把脉好好看一下,只是拿蕴养的药勉强喝着。

“嫁人!必须嫁人!这是现如今唯一转变命运的方法。”宁溪喃喃道,可是谁现在能娶她?然而现在,想来想去,竟然只有孟少华了,这个早就被她剔除名单的人居然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遂当孟少华来找宁溪寻退婚的说法,宁溪当即也半是做戏半是真情地哭诉指责孟少华虚情假意,置办外室,将退亲的责任全推到孟少华身上,实际目的也是要孟少华心软,自个儿先一步认错,她才能顺水推舟说原谅。

像是揪住最后一根稻草,宁溪妥协地抓住了孟少华的衣袖,惨白的小脸让孟少华心疼不已,孟少华的解释宁溪没认真听,也不重要了,她唇色苍白,眼神恍惚,小鸟似的连绵哭诉让心尖上还时不时传来刺痛。

等念冬送来汤药服下后,才勉强缓和了灼痛之感,孟少华拧着眉看宁溪服药,脸上困惑显现,他记得宁溪的身子并没有这么差劲,忍不住温声关心:“安安这阵子似乎经常喝补药,是哪里不舒服,你告诉表哥,我去寻个专攻这方面的大夫可好?”

“我不要紧,如今最重要的是少华表哥科举之事。”

宁溪弱弱地回了一句,低着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孟少华满腔的热情顿时浇灭,他和宁溪之间的话题不知不觉间已经少到可怜,居然连普通人都不如。他叹息了一声,虽然他觉得已经和安安解释清楚,安安也貌似原谅了他,但是他们二人之间却始终像隔着一层什么。

孟少华此举颇有些雪中送炭的意味,可宁溪得逞后内心却满是失落与嗤笑,她终究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