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蒋无双约定之后, 宁清仪对这个秋游会便更加随意了起来，念髻心中却一直着急，自家小姐今日的摄人美貌怎么可以不被人看到呢, 可是偏偏小姐突然行事低调了起来，不像从前那样恨不得将自己的姿色容貌拿到众人面前比上一比。

难不成是因为大小姐没来，小姐就没有动力了吗？

这念髻心中无比可惜。

而从那日秋游会回来, 小姐一直不再应那些帖子, 明明没有禁足, 却也不再去做那些能“出风头”的事情。

要么整日将自己关在院子里学习刺绣, 要么只出门去蒋府见蒋家小姐。

如此一来, 不仅贴身的丫鬟念髻熟悉了小姐潜移默化的改变, 就连屋外伺候的下人也都感受到了二小姐院子里氛围逐渐变化。

……

宁溪的院子里, 丫鬟下人们一个个安静有序的做事, 念冬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小莹的身上转了回来。

这小莹是从二小姐那送来的，明面上瞧着是没有什么二心, 可做事也太马虎了, 眼看根本不像是一个被训练过规矩的下人, 念冬将小莹这些日子以来做的错处一一记了下来，准备进屋将一切都汇报给小姐。

念冬进屋的时候, 宁溪手上飞快，正绣着巨幅屏风, 已经是在收尾阶段。

“小姐的绣技实在太妙了！”念冬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但很快就变成自豪。

她的小姐本来就是十分厉害。

听说二小姐也开始学刺绣了，念冬心中可免不了嘲笑一番, 二小姐从小学什么都没有长性，更是比不了她们小姐的优越资质，她们小姐可是学什么像什么, 可笑那些势利眼的下人这些日子居然还奉承起二小姐多么多么厉害，像是完全忘记了她们小姐的刺绣可是得了绣艺大家指点和肯定的。

宁溪看到念冬夸张的神情和动作，她摇了摇头包容地轻笑了声，眼中却全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她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小姐是想把这副芙蓉锦绣屏风送给夫人吗？夫人生辰快到了，若是拿到这副绣品一定会非常惊艳，到时候一定会感动于小姐的孝心的！说不得还后悔冤枉小姐你了呢！”

宁溪手一顿，但很快便转针收起了最后的一个结，她动作利索，口中也给了解释：“本来是想送给母亲，但是转而一想，母亲并不喜我，送上屏风又不得不摆出来，不是在堵母亲的心吗？倒不如将它送给真正欣赏的人。”

“宋老夫人喜爱富丽堂皇的风格，你瞧着我这屏风比之宋府里的那些如何？”

“自然是不输的。”念冬立马回应，心中也十分认同地点起头来，小姐说的没错，夫人做事太过分了，怎么能无缘无故冤枉自家小姐，这屏风不送也罢，反正她瞧着往年她家小姐送的礼物，夫人也并不上心。

等宁溪彻底收了绣针后，念冬便上前将那小莹的事情对宁溪说了下，宁溪摩挲着指尖静静思考，最终下了决定：“暂且先留意着，看对方想要做什么。敌不动，我不动。”

“也不知为什么，二小姐总是针对小姐你，这会儿还变本加厉，明明白白放一个搅事的丫鬟给我们，肯定不安好心。”

“她也是学聪明了，懂得放一个眼线。”宁溪自信一笑，“这么些年，你还不清楚吗，她只要害我，终究反而害了她自己，不过，我念着亲情，总会给她留下余地的。”

念冬听了小姐这番言语，心中万分感慨，十分庆幸自己跟对了人。

小姐心慈但并不手软，冷静自持又有手段，只可惜运气实在不好，遇上了心眼偏得厉害的宁母。

只希望夫人能够早日看到二小姐的蔫坏，看到她们大小姐的优秀吧。

而又一次听到宁清仪又出门的消息，宁溪眸色一暗。

虽然蒋无双和宁溪都不是脑子好的，但这两个人几时如此熟稔了？

宁溪一开始便没把这禁足当回事，但这会儿却有些躁意浮上心头。

她不喜欢这失控的感觉，是哪里出了问题？

宁溪脸色和悦地叫来从前自觉打听宁清仪院子里消息的那几个人，可这会儿，这些人皆脸色讪讪，欲言又止，只说他们都是宁府的下人，规矩在身，不能嘴碎。

呵呵——

这些墙头草。

宁溪心中嘲讽，脸上却是宽容大度地将这话题一带而过，像是刚刚是不经意问起一般，并不执着于答案。

看着底下的下人松了口气的模样，她不自觉恨恨地捻起了手心。

念冬伴她多年，看出了她的顾虑，满心不以为意地劝说道：“说起来，二小姐性子和蒋小姐也有几分相像，她们能相处的好，并不稀奇，依照那二位的性子，恐怕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宁溪深吸一口气，她这些年能够顺风顺水，除了自己超脱常人、脑子里源源不断能够提供的计谋，还有能够帮助她的，便是她的直觉。

从前的宁清仪对她来说，的确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已经悄无声息地改变了，但是眼前仿佛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雾，到底是什么不一样，她还看不出来。

“倒是那位董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