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杜氏,白日里杜氏与她就有多凄惨。
父亲嘴上说着疼爱,却也没办法阻止季家上下源源不断的欺凌、辱骂,在那段晦暗得全是苦水的日子里,她第一次听到盛帝的名讳,便是听说对方从一个势弱太子翻身而起,一朝天子一朝臣,曾经那些阻挠他登位的臣子接连被打压流放,好不解气!从那次起,她对权力的渴望也与日俱增。
她羡慕并仰慕皇帝的权势与威武,前世那么快付出了真心,何尝不是因为这一重原因作怪。
“子进?”远远就听到小皇子童言稚语,和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男子声音,打断了她的幽暗情绪。
“母妃,子进想要可爱的小妹妹,才不要弟弟。”小皇子挥舞着小手,蹦蹦跶跶地跑到苏柔面前,晃动着小脑袋,看着苏柔的肚子,脸上故作严肃。
苏柔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轻而易举地扶住小皇子的肩膀,轻柔地问道:“为什么要妹妹,不要弟弟呀。弟弟也可以是很可爱的呢。”
小皇子纠结着掰起手指。
“皇子哪里能有可爱形容?”这会儿,梁锐走进了屋子,从苏柔手中自然地接过三皇子,然而对方没有抱着,而是让三皇子老老实实坐在了自己的区域。
他对着三皇子肃着脸说道:“想要妹妹,就先去把前几日布置下来的功课做了罢。”
苏柔听后蹙了蹙柳叶眉,对着皇帝似是抱怨地说道:“子进还小,哪里需要做什么功课?”
“子进聪慧过人,朕倒觉应该早日学些东西,不该浪费了他的天资。”梁锐甩了甩袍袖,一脸正经地回着,小皇子倒是乖巧自律,也没闹脾气,老老实实给她和皇帝拜了礼就去了偏殿做起功课去。
皇帝投给苏柔一个眼神,苏柔则起身熟练地给对方换了件轻松贴身的便服,身边没有其他宫人,她便自己将皇帝换下的衣物拾掇好放入了专门的箱子里,看着箱子中皇帝的衣物,竟是满满当当的,她不由地笑了笑,再看看熙和宫里的众多摆件,全是皇帝一件一件隔三差五从安乐殿搬过来的,显然将熙和宫当做他的另外一个安乐殿了。
梁锐从身后环住了苏柔,薄唇轻轻落在她的侧脸上,又流连往复地在圆润如玉珠的耳垂处徘徊,苏柔身体猛然一颤,双手无助地推了推皇帝的胸膛,然而梁锐却又准又狠地裹住了苏柔的小手,眸中的深色直直没入了苏柔的眼中。
“子进他……”
“放心,朕早安排了人去照顾他,你现在的心思应该都放在朕的身上才是,柔儿……”梁锐滚烫的气息由远及近,又浅到深,顷刻间覆盖住了她的所有。
苏柔醒来的时候,外面昏沉沉的,竟飘起了雨丝儿,三四月的雨水淅淅沥沥的,总是带着缠绵悱恻的味道,她仿佛是从微微荡漾的小船上滑下,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乎的。
一个大掌落在了她的肩上。
苏柔却不妨提起一件事,陡然间破坏了这香甜腻歪的氛围:“陛下?去年本该举行的秀女大选,因为天灾耽搁了,是否今年也该提上日程了?”
“你想要新人进宫?”
梁锐的话语中透露出不满的意味。
随之而来的,是对方的大掌从苏柔的肩膀处抱过了她,远远看上去,像是对方小小的一只完全陷入了皇帝的怀抱。
“祖制如此……”苏柔没有说完,就被对方巧妙地封了檀口。
梁锐看着苏柔的眼睫颤抖得厉害,像是落入魔掌的猎物,在闭着眼祈求上苍放过她一马,这么一联想,梁锐先不由笑出了声,紧接着,像是被对方蛊惑了般,吻了吻她微蹙的眉心。
梁锐无奈地道:“是太后让柔儿你这么说的吧,放心,朕会解决的。”他把玩着苏柔的小手,嘴角蓦地勾起,他没有心思再招新人入宫了,不得不说女子的心机全都是麻烦。
……
等又过了几日,季家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走了孟家的路子,看着孟令春试探的目光,苏柔忍不住孕妇的反应,想吐的干呕起来,季家真是乐此不疲地来败坏她的好兴致。
梁锐这几日事情多,晚间来苏柔处用膳时,苏柔便事先透个底,提了提季家递牌子的事情,顺便说起她的生母和苏姚并不是同一个,季家以舅家名义递牌子实在没有道理,故此她不想理会季家。梁锐颔首表示清楚,让苏柔放心大胆做主,同时唾弃了季家一番,居然狠到连亲外甥女都可以利用,那送进宫来的助孕药丸,是宁愿断送苏姚的一条命,也要一个和季家血脉相连的皇子啊。
苏柔沉默地想了想,这提及助孕药丸,她不得不提出一个请求,让皇帝向所有人揭明此事。
梁锐动作一顿,表示极为不解,苏柔向来极有分寸,从不与他讨论政事与苏家,这会儿倒是意外了。
苏柔捂着嘴做出一脸伤感的模样,对皇帝说了生母杜氏的事情。
季氏是难产而死的,现在想来,应是服用了掺杂百子果的助孕药丸,和她母亲并没有关系,却因为苏姚一直以来的敌视态度,母亲一直受到误解和非议,虽然提起此事大家从不明说,但是大多数人都以为季氏之死是当年得宠的杜氏所为。
皇帝沉默地喝着茶,似乎是在思考,苏柔垂了垂眼,不禁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