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脚步混着那猫儿断断续续的喵喵叫声, 由远及近。
襄儿带头,领了几个灰衣太监从假山的另一头出来。襄儿心细,阻止抓着一只毛色通白小猫的太监靠近, 只让他远远回话。
“玉贵嫔主子恕罪, 奴才小胡子,是猫狗司的养猫奴才。这油渍是这白猫儿刚刚突发凶性打翻了司膳房的储油罐。”
呵?还真是巧……瞧这白猫,通体雪白, 毛色柔顺发亮, 一看就是如人一般娇养,这种白猫可不会无缘无故凶性大发。
“哦?怎么不及时打理了?”苏柔抚了抚心口, 对着守护在一旁的初桃安抚一笑。语气温柔, 没有质问,仿佛只是好奇。
“这……奴才们是想要打理, 只是这白猫儿,也不知怎么受了刺激, 奴才不小心让这白猫儿窜了出去, 一眨间就消失不见, 奴才们受沈妃娘娘吩咐, 务必要奴才们先找到这白猫儿,按理说,这边该有司膳房的人处理。”这时, 跪在地上的另一太监犹疑开口道。
玲珑听的一气, 这是要开始推诿责任吗?
接着又看到襄儿姐姐朝自己使眼色,立马会意, 向前迈步像模像样高声质问:“哼,你这奴才好生会说话,沈妃娘娘心疼她的爱猫, 但是她可一定没吩咐你们把这现场就放在这里狼藉一片不管了吧?一个失职之罪是跑不了了,更何况你们一个个都可能都有害我们玉贵嫔主子的嫌疑。”
玲珑怕这些太监不认识主子,特意点了“玉贵嫔”三字,后宫如今最偏僻的冷宫都该知道这三个字代表什么了。
跪着的太监身体一颤。
“玲珑,你先退下。”苏柔揉着心口,轻声道。玲珑领命乖巧地退到身后,一点也没有了刚才冲动厉声质问的影子。
初桃由梁锐吩咐一定要贴身伺候苏柔,着重强调了贴身,所以今日也跟来,初桃的任务是照顾好苏柔,所以一直眼神追随苏柔,看着苏柔捂着心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皱眉瞥向那油渍地面,将此事放在心中,待回去后要立即禀告陛下。
“哪个是司膳房的?”苏柔继续问。
“奴才在此给玉贵嫔主子请安,玉贵嫔如意万安。”啧啧,难怪是混油水最多的司膳房的,还未正经问,苏柔便知这位一定是油嘴滑舌的典型。便临时换了个说辞问:“这位公公,也是捉白猫去了吗?”
司膳房那太监身上没有一点油渍,反而那位猫狗司的却狼狈不堪,身上几处有深色印迹。
怪哉!
“奴才无法啊,玉贵嫔猜的极是,沈妃娘娘命令奴才务必先找到这白猫儿。”那司膳房苦着脸,扭曲了整张面孔。
“这白猫儿是沈妃娘娘的猫?”苏柔意味不明地说。
“回主子的话,这是沈妃娘娘亲自养的宝猫儿。”那猫狗房的回话。
苏柔这清楚了,今日这个局无非是牵扯到那几个人。
“我这宫女性子毛躁,不过,有一点她说对了,这是你们失职,本位幸运有位眼尖的宫女,可是若是其他贵人经过,不慎摔倒,后果可不堪设想,你们自己去辛贵妃宫中领罚。”苏柔不做这个恶人,交给辛贵妃只会罚得更恨。
“喏。”猫狗房的太监们弱弱回声,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苏柔,觉得这玉贵嫔说话轻轻柔柔的,心地也很良善,怪不得得了圣宠。
不过那司膳房的犹犹豫豫在原地徘徊不肯离去,等其他太监走了,才纠结地皱着脸不停看向苏柔的方向,见苏柔不理睬他正要离开,才瞬即开口:“玉贵嫔主子,奴才还有要事禀告。”
苏柔细眉一挑,懒懒道:“有什么话便说吧。”
“这……”见他犹豫迟疑,苏柔可没什么耐心,作势要走。
“玉主子,这绝对是有人要害你……”
接着,这太监神神秘秘说了一大堆,可谓隐晦至极,话里话外却无非是引导自己怀疑沈妃。苏柔不时点点头,又皱眉深思,司膳太监以为玉贵嫔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悄无声息地舒了口气。
苏柔当然没听进去,只是觉得这太监是挑拨的好手,正津津有味地咋内心里分析起来这太监哪出说的好,哪处又不够好,人生处处都可以遇到能够学习请教的师傅,书中有言,莫将家世论人材,重生一世,苏柔也没那么高高在上的心理了。瞧,不过是个小太监,也有他厉害的地方。
后宫高位妃子不多,沈妃算一个,且家世底蕴足,这是有人要让后宫热闹起来啊,只要自己相信了这太监,不说郁结于心,也要与沈妃为敌了,鹬蚌相争,谁是渔翁呢?
“主子?这太监说的是真的?”襄儿扶着苏柔往另一条路上走。
“本来就是不诚不实的人,何必相信,况且如今最重要的是保重我的身体。”苏柔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主子说的是。”初桃接话,扶住苏柔的另一只手,“奴婢下盘还算稳,这条路偏僻,不如由奴婢扶着您。”
苏柔轻笑:“好啊~”
这初桃到比香云几个积极和衷心,也不知皇上和她说了什么,跟着自己来来去去的,也不会让自己的贴身宫女难看。
这会儿,襄儿在苏柔耳边轻语:“主子,奴婢回来时看见悦贵嫔的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