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妙极。”一道陌生女声传来,温妃似乎被苏姚惊艳到,拍起手来,作为将门虎女,对于苏姚的这个才艺,表现得十分满意。
而皇上接下来则没有言语,众人却觉得他心情不错,他往后放松一靠,对着身旁的张觉济扬手,做了个手势。
张觉济立马会意,不着慌说道:礼部侍郎苏靳之女,苏姚,赐玉,留。
苏柔早就知道苏姚平日是有所保留的,和她一块做功课时,她特意藏拙。现在到没觉得奇怪,导致失态或是神思恍惚。
她垂首向前走了一步,声音清亮而柔和:“礼部侍郎苏靳之女,苏柔,见过陛下。”苏柔今日打扮地清丽,梳了个婉约的小高髻头,着柔黄色镶金丝套裙,外面罩了淡碧色轻纱,行走时,那柔软的轻纱层层铺开,宛若水波荡漾。
“礼部侍郎家有两个女儿入选。”温妃疑惑。
“他们家女儿都不错,刚才那个剑舞让人新奇,这个容貌比得上京城第一美人的赵绾仪了。”陈淑妃揉了揉手指,面目温和,好像在和皇上推荐这些秀女一样,不重样地夸着。
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坐在贵妃椅上的辛贵妃道:“贵妃姐姐你说呢?”
“不错。”辛贵妃板正地坐在第二尊位,她五官姝丽,但是扮相老成,只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不错,仿佛自己就是个花瓶摆设一样,接下来又闭嘴不出一言。
苏柔和前世一样选了书法作为殿选的才艺展示,将作品呈到皇上面前。苏柔看见皇上对着宣纸点点头。
听着张觉济说了赐玉,便跟着宫女去到偏殿等候,待凑足10人,便可交由一个嬷嬷带回储秀宫拿行李,出宫门。
苏柔来到偏殿时,前面几个秀女都神色淡然,直到后面几个秀女出来,开始有不少秀女低声抽泣,有的则神情漠落。
“进宫又有什么好。”苏柔后头出来的秀女袁明媛自己嘀咕着,但随即像是害怕被别人听到似的,及时捂住了嘴巴。
那几个低声哭泣的落选秀女耳朵听力却极好,听见袁明媛“不知民间疾苦”似的逍遥话,哭声一顿,继而都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袁明媛见状,讷讷不言,双手扶额,不知所措。
苏柔暗自地瞧了眼那边的官司,瞥了瞥袁明媛手中的祥云玉佩,对她安抚地笑了笑,并未说什么话。袁明媛注意到苏柔的友好的眼神,定下神来,也回她腼腆一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侍郎苏靳之嫡长女,苏姚,毓秀名门,秀外慧中,今特册封为正七品美人,赐号,瑛,赐居瑶光殿撷芳斋,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侍郎苏靳之嫡二女,苏柔,性娴礼教,温良恭俭,乃女子娴德之表率,今特册封为正七品美人,赐号,玉,赐居熙和宫揽月阁,钦此。”
整个苏府早已在之前便准备妥当,全都在正堂前厅中迎接圣旨。领旨太监念完圣旨,将明黄圣旨交予跪在苏父其后的两位小姐手中。
苏柔二人规规矩矩的磕头谢恩。苏父也表达皇恩浩荡之意,再示意管家赶紧给宣读圣旨的公公塞银子,白面太监并不推辞,直接就揣好。接着婉拒苏家的挽留,这位公公还要马上赶到其他采女处宣旨。管家会意,一路恭送他出门。
苏府的下人们此刻都难掩激动之情,个个喜形于色,不过想到杜氏之前的训示,都强作镇定。
跪在一旁的苏柔听见圣旨,面上没有流露出什么,只在心中微微诧异:
看来今世很多东西都产生了变化。封位圣旨一般是按照尊位等级挨个颁布。苏姚她前世的封位诏书在自己后头,前世她封为苏美人,而自己是柔美人,这世自己行事不再一味的柔,封号改变,而她则因为殿选时的剑舞的确出彩,有了封号“瑛”,且从良人位一下子跳到美人位。
苏柔玉指轻弯,将脸上的几缕碎发拂到耳后,微微揉搓着指尖的红痣,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前世,因在孟令春之事上,苏柔在外人眼中表现的太过弱势,失去贵女的风骨,颇有矫揉造作之嫌,无论是孟令春还是苏柔在宫中嫔妃与奴才中的风评都不怎么好。所以当时苏姚审时度势,选择在殿选上蛰伏,表现并不出奇,只因家世,封了良人,且无封号。
看来苏姚今次很可能不再选择低调,低调是把双刃剑,可以躲避风险,也等于没有机遇。
在众秀女眼里,苏柔意外地与孟令春和好;孟令春的矛头无缘无故指向苏姚;因为永夏亭一事,妃嫔对苏姚的印象不再是无害人士。
如果苏姚再默默无闻,那么即使入宫,继续作沉默状,则很容易被孟令春针对,嫔妃忌惮,被奴仆宫女太监轻视,后宫生活不可想象,只能在殿选上剑走偏锋,给皇上留下深刻印象,好让宫妃奴仆们有所忌惮。
对于苏柔来说,苏姚这样的选择,在她的意料之内,也是她刻意算计的结果。苏姚选择不疯狂不成活,而苏柔则清楚知道:要想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更何况,正如她之前所想:只有见过繁花之美才更容易困于萧条之苦。
和苏父隔着半步远的地方,苏家老夫人拄着拐杖,由人扶着起身,老夫人近日身体不怎么硬朗,动作微颤,内心欣喜并未流露出来,出身显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