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和瘦肉水(1 / 2)

只看高宜春望过来那一眼,谈栩然就知道她还没死心呢!

这女人命好,有银子傍身,没男人压制,何等畅快?!

就算是缺个顶门立户的男人有些事情不方便做,也可招赘,哪怕是瞧上陈舍微,他那么穷,花钱买他一夜就行了,还巴巴的要嫁给他,脑子实在有病。

谈栩然如是想着,回到家中推开书房门,发现一大一小不在里头,书房里还是暖洋洋的。

白瓣黄蕊的水仙正安宁的歇在一个深底的大菜碟里,没有黑泥扎根,只有半盂水也养得它这样好,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幽香。

“怪不得管它叫水仙呢。”

在谈栩然的印象中,这花的种球圆肥似蒜,所以都叫它石蒜,似乎只有陈舍微叫他水仙,倒是贴合文雅。

陈舍微之前收拾旧植盆栽,还拾掇出一包花种,也亏得是他瞧见,若是谈栩然发现的,她多半是扔了,谁能想到这包黑豆豆还能倒手卖些银两呢。

陈舍微是个爱砍价的,不过那家掌柜嘴也硬,磨不下来,就要了一小兜蒜头模样的水仙花种球。

谈栩然就见他用麻绳捆了刀片,做了两把小刻刀,教阿绛怎么雕种球呢。

陈舍微常整治一些小花头跟陈绛一起动手做,管这叫什么‘亲子活动’,‘寓教于乐’什么的。

陈绛还怕自己弄不好,陈舍微道:“没事,咱又不造那盘龙卧佛的花态,你把鳞瓣去了,别剜了花芽就行。要是弄得不好看,就送给甘大哥他俩。”

谈栩然听得无语,道:“不好看的反倒送人?”

陈舍微点点头,道:“好看的当然要留给自家人欣赏啦!?送给别人是什么道理,咱又不是专程送礼,那自然另说了。”

又是有他的一番道理。

不过这一兜的种球都能活,陈舍微留了一盆他雕的,一盆陈绛雕的,又送了一盆还不错的给甘力。

他送给甘力的时候,水仙才吐芽儿,就像个放久了的蒜头。

甘力粗人一个,听陈舍微还要他找个漂亮碗把这蒜头供起来,嘴角直抽抽。

不过他到底也没扔,就摆那面巾架旁了,一天早上忽然就吐蕊了。

小花清丽典雅,一朵微绽一朵含苞,甘力看着直挠头,小心翼翼的捧着搁到卧房里的茶桌上,甘嫂醒来时一掀床帘就能看见。

甘嫂这些日子越发嗜睡,甘力不敢扰她,蹑手蹑脚的出门去,难得撞上穿戴严实的陈舍微,正托着两盆抽了茎,挂了苞的水仙要去花市上卖呢。

这两盆不比甘力屋里那盆简单,雕弄的花里胡哨,种球似爪。

陈舍微说等开了花,一重叠一重,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算是个看头,能卖得上价。

不过他自己还是喜欢那简简单单的水仙模样。

甘力要去的人家也在花市边上,就跟着陈舍微去了。

陈舍微这水仙算是白得的,价钱要的不高,模样又好,拿回来隔一夜就要开的。

陈舍微瞧了圈,捡了家卖贵价花卉的铺子进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卖掉了。

甘力见他乐颠颠的掂量着银子,笑着走出来问:“甘大哥,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不?”

甘力刚一指那卖贡榛的,就听见边上有人阴阳怪气的说:“呦,陈家六少爷都得出来卖花过活了?”

甘力听得皱眉,陈舍微却只踮着脚瞧那卖‘贡榛’摊子,怎么闻见一股炒栗子味?

他都没看那人是谁,嫌弃的挥挥手,半点不在意的说:“是啊,是啊,再过几天讲不定就讨饭了。到时候两位请早来笑啊。”

甘力都愣了,瞧着他跑去买贡榛了。

贡榛其实是闽地建宁府出产的锥栗,因每年都要作为贡品上京,所以也叫贡榛。

既是贡品,味道自然好,价钱自然高。陈舍微几个卖水仙花得来的钱一下就花出去小半,买了贡榛和漳州橘。

这种栗子偏小一些,三角包圆锥形,皮薄脆的很,指甲一掐就裂了,内膜不黏肉,一剥就下来。

陈舍微边往回走边往嘴里丢了一颗栗子肉,软糯甜蜜,那摊主还说建宁府的贵女出嫁,嫁妆里要有一篮贡榛。

一篮子是多少银子?陈舍微在心里算算,感慨,要好好赚钱啊!

甘力觉得陈舍微还真是挺有趣,不解的问:“他们那么说你,你不生气?还顺着他们把自己说成那样?”

陈舍微笑道:“甘大哥,我骂你小矮子,你气不气?”

“呃。”甘力望出去一片都是脑袋顶,他又不矮,自然不气。

陈舍微戳戳自己的心口,道:“日子我会过好,不会让他们看笑话的。”

甘力盯着他看了一会,笑道:“这话说得还是个男人,先前是我看走眼了。”

那小半包的贡榛拿回家的当天就吃完了,漳州橘还余了一个,眼下就搁在炭盆边上。

谈栩然冬天吃橘子的习惯是要暖一暖再吃,所以这是留给她的。

她盯着那点黄澄看了一会,就听见身后热闹起来。

陈舍微带着陈绛从厨房回来了,陈绛端了饭,陈舍微抱着两个汤盅。

一大一小见到她就要笑,“夫人可吃了些?”

虽说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