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周, 颜如许麻木地生活着,只有面对康康时,才会露出真心或者伪装出来的笑容。虽然已经可以在康康面前伪装, 但康康还是察觉到了一丝端倪,他总是在问“妈妈, 你是不是不高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虽然得到的都是颜如许带着微笑的否定的回答,但康康的情绪也一天天的失落下去,不再像以前那样, 肆无忌惮的和妈妈说这说那,要这要那,而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再惹妈妈不高兴。
孩子虽然小, 却不是傻,能感知到你是不是真的在笑, 是不是真的开心。大人的情绪影响着孩子的情绪。颜如许非常明白这一点, 可是她没有办法, 她真的没有办法让自己打心底里头高兴起来,她陷入到焦虑又自责的状态之中。
她的身体越来越不舒服,情绪也更加的坏, 她明知道这样不对, 也想要调整, 可就是调整不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要跳楼, 自己近在咫尺, 明明伸出胳膊就可以拉住他, 可是胳膊却骨折了,软软的根本就使不上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掉下去。
无力,又无奈。
她跟康康商量,想让他去姥爷家住几天,可是康康坚决不肯,只用担忧的眼神看着颜如许,表达着他的决心。从那天开始,康康再也不提想念爸爸之类的话了,在孩子小小的脑袋里,隐隐明白妈妈的异常都是因着爸爸不在家而引起的。
他虽然嘴上不再提,但每天都在心里头想念无数次,呼唤着爸爸,让他赶紧回家。
康从新离开的第七天,颜如许感觉好似度过了一年的时光。高书记又找她过去谈话,试探让她打起精神来,颜如许敷衍的答应着,回到办公室后审核了一篇黄丽梅写好的稿子,又关心了下江韵的身体,又听王雅妮讲了她家孩子便秘得厉害,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妙招,又听黄丽梅问了陈阳和新交的女朋友处得怎么样……
声音叽叽喳喳的,就像好多鸭子在耳边叫唤一般,听得颜如许心烦得不得了,她想大声骂人,想大喊大叫,想出去奔跑。可她的理智还在,她的理智不允许她变成个疯子。
电话铃响了,颜如许哆嗦了一下。
陈阳过去接了,听了一会儿,捂住听筒转向颜如许,说:“是找您的,好像是您的丈夫。”
颜如许“腾”的站起来,险些被椅子绊倒,踉跄着往过跑,几乎是扑到了放置着电话机的桌子上,然后从陈阳手中抢过听筒,颤抖手将听筒贴到耳朵上,却对不准位置,对了两三次才终于对于,她极速喘息着,喉头里头像是有个小球一般不停的跳动着,她屏住呼吸,发出有些变调的“喂?”的一声。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熟悉的声音:“颜颜是我!”
颜如许的眼泪立刻像是开闸的洪水不受控制的流出,她腿脚发软,站不住的往下溜,幸好一直担忧看着她的陈阳及时扶住,王雅妮立刻搬了个椅子来,让她坐下。
颜如许感觉不到这些,心里脑子里只有电话对面那个人,她想问问他你在哪儿,你好不好,有没有受伤,哪天回来,但喉头却被那颗小球堵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电话那头的康从新听到了颜如许的哭泣声,也哽咽了下,但马上又欢快的说:“颜颜,我已经到粤城了,我没有受伤,在这边还得处理点事,过几天就能回去了。”
颜如许眼泪流得更凶,还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发出“嗯嗯”的声音,不停的点着头,她用手背擦着眼泪,欢喜就从心底一点点的蔓延开来,她微笑了起来。
康从新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声音也欢快了些,说:“颜颜,我好想你,想尽快回到你们身边,不过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再等等我。”他一到了粤城,第一时间就是找了电话给颜如许打电话,他想早点让颜如许知道他平安消息。
颜如许使劲的吸了下鼻子,终于可以发出声音了,只是声音有些怪异,“你早点回来。”
“嗯!”康从新听到颜如许的声音后,心里头陡然轻松了,声音中就带出了笑意,“你和康康好好的在家等我,我给你们带这边的烧鹅、叉烧回去,你们对比下咱们去的那家粤菜馆做得正宗不正宗。”
谁在意粤菜馆正宗不正宗!但康从新这句带着调侃的话一下子让两人都对话变得更加轻松起来,颜如许“噗”的笑了,正待要说什么,却听见听筒那边有人喊康从新的名字。
颜如许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抓紧时间问:“你真的没有受伤吗?”
康从新立刻回答:“没有,完好无损,一点皮都没有擦伤,你要是不信等我回去了,让你一寸一寸的验看。”
这人,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了耍流氓,颜如许脸有点红,但却成功的止住了她的眼泪,她喉头里的那个小球也一下子就消失了,就连哭泣而造成的鼻塞都通畅了。
隔着电话,颜如许不能问太多,康从新所做的事是保密的,也不能跟她透露,知道他真的没事,颜如许就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这时候,电话那头又有人在叫康从新,康从新只好无奈的跟颜如许说:“我得先挂电话了。”声音中是浓浓的不舍,说着挂电话,却也没有挂。
“嗯,我等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