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张秋妮,王秋妮。
颜如许只是想不通,康家大哥和康从新一母同胞、接受的是一样的教育,理应和他一样,成长为一个意志坚定,明辨是非、坚持原则的人,可实际却是大相径庭。
一个是英雄,一个有可能成为阶下囚。
可见即便是兄弟,即便是在一样的环境中长大,接受一样的教育,人和人之间终究还是不同的。
由此,颜如许更加佩服康从新,这大概也是她“梦里”后世,能通过一篇报道,一张照片就爱上一个人的原因。
见颜如许没有和她讨论的兴趣,肖红樱叹口气,抬腕看了下手表,说:“饭菜都做好了,让孩子们先吃吧。”
康从新沿着军区大院一路步行着走出去,看着鲜艳的红旗,看着满眼的军绿,听着偶尔传来的军号声,听着远方传来嘹亮的军歌,心情很复杂。对于大哥的事情,他自父母、二哥口中听了很多,替他难过、惋惜、感慨过,料想他大概会因着年龄到了不能升而转业,但没有料到他竟然会堕落到这一步。
出了军区大院,康从新往水库的方向走。金黄色的落日余晖将近未尽,走在道路两边栽种上不久,还很纤细的树木旁很是凉爽,微风送来花草的清香,伴着偶尔响两声的虫鸣鸟叫,如果不是心头有事,倒是个极佳的散步之地。
迎面,白凤梅和康强军并排着走来,白凤梅走得很慢,康强军迁就着她的步伐。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警卫员,更后面还有一辆车跟随着。
“爸,妈。”康从新迎上去,站在白凤梅的另一边,准备跟他们一块返回。
白凤梅看到他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紧接着又问“你都知道了?”
是啊,怎么可能不知道,以他三儿子的敏锐程度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家里的异常。只怪她,心神不宁的,怕跟他们讲电话的时候泄露了情绪,没敢给他们打电话,他们打过来的电话也不敢接,可还是被康从新看出了端倪,跑回来了。
白凤梅和康强军看着老三,眼睛里头有很深的愧疚。
他们之所以没告诉康从新,其一是不想让康从新跟着白担心。另外就是愧疚,再怎么着,这个老大康天枢也是他们生出来,康从新再改名,也改变不了康天枢是他大哥的事实,老三这个用血肉生命换来的英雄,却有个挪用公款的哥哥,这是往康从新的军功章上抹黑。
康从新从来没有沾过康天枢哪怕一丝一毫的光,却因着这个哥哥,身上有了污点。
白凤梅和康强军固然因着康天枢的再一次突破下限,而难过、失望,也因为这样哥哥会连累两个弟弟。
三人并肩着走了几步,康从新开口说:“我的荣誉是我自己赚来了,不会因为有什么样的哥哥而有所影响。”
刚刚一看到父母的表情,他就大概能猜出他们在想些什么。他的父母对他太关注、又觉得有所亏欠,所以出了什么事儿,都先考虑对他的影响,想着想着就想多了。
康从新想的却是,父亲一生戎马,从未行差踏错过半步,却出了这么个儿子,要说影响,父亲康强军才是最受影响的那个,康天枢的行径,也是在往他这个司令父亲脸上抹黑。
但父亲和母亲首先想到的却是他,这大概也能称之为关心则乱吧。
“大哥他已经快四十岁了,人各有志,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自甘堕落,与人无攸,你们尽了父母的义务,该提醒的,该规劝的,也都做了,便也可以了。”
康强军叹口气,“你说的对。”
白凤梅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精神有些不好。虽然口口声声的说着要和老大断绝关系,但是父子、母子之间的亲缘又岂能说断就断,心里头还是惦念着大儿子的。可这个大儿子却又给了她沉重的打击。
康从新陪伴着父母慢慢地往前走,这样安静的陪伴让白凤梅和康强军心情都好了许多。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三个儿子中出一个孬种,似乎也不是特别稀奇的事儿。幸好,另外两个都非常优秀,能够抚慰他们的心灵。
他们应该已经走了很远的路,康强军常年锻炼,身体素质好,倒是无所谓,但白凤梅却有些气喘,便说:“妈去坐车吧。”
白凤梅摇摇头:“我一坐到车上就觉得闷,喘不过气来。”
康强军:“你呀,还是缺乏锻炼。”
康从新躬下身:“妈,我背你。”
白凤梅一愣,然后连连摆手,“不用,妈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了,妈能走。”
康从新保持着躬身的姿势没动,康强军便说:“儿子要背你你就上去,他那么大个子这一身的力气背个人又累不着。”
白凤梅只好上去,等她趴稳了,康从新稳稳当当地站起来往前走。儿子的后背很宽,很结实,在他的后背上,一点都不颠簸。
白凤梅心里暖暖的,因着大儿子带来的烦闷突然就消散了许多。
康强军转头,看着她也笑了。
他们都知道,这是小儿子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在安慰他们,他们也确实被他安慰到了。
三人走着走着,就提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康从新发现,很多小时候的记忆都清晰保存在他的脑子里,虽然只是一个场景,一个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