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只是身体差了很多。自从儿子死而复生,她又重新焕发了精神,像重新活了一次似的,脸色好了,头发染了色,人也年轻了许多。
康从新的牺牲还有回归,对这个家庭每个成员的影响都不可谓不大,老爷子的脾气也改了,对家里的子辈、孙辈都宽容许多,人也变得亲和、有耐心,也絮叨了许多。
康从新叫了一声“妈”,康强军就抢先说:“你儿子不简单,回来这才几个月就找着对象了!”
“啊,真的吗,三儿,叫什么,多大了,干什么工作的?好不好看,什么时候带回家来让我们看看。”白凤梅心头喜悦,一连串的问话就脱口而出。
康从新连忙撩开帘子让两人进屋,先给两人先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又担心激动之下血压升高,把降压药也提前找了出来。准备工作做好了,这才将自己和颜如许的事情讲了一遍。
康强军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但他不停颤动着的嘴角,却彰显了他内心地激动,而白凤梅微微泛黄的脸涨得通红,急促呼吸着站起来,声调高亢得有些尖细,仿佛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激动得语无伦次:“我的小孙子3岁了,我家三儿有儿子了……我的老天爷,我都不知道!”
她拉起康从新,要求他立刻带自己去见孩子。
康从新忙抱住她的肩膀安抚:“妈,你先别激动,冷静一下,康康和她妈妈就在那里,不会走掉的。”
康强军强装冷静地说:“你呀,这么大岁数了还是经不起事儿,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见到小孙子也要吓到他了,先坐下来。”发颤的声音却让人觉察出他并没比白凤梅好多少。
血涌入头顶,白凤梅头有些晕,康从新见她忽地不说话捂住了头,连忙扶她坐下,喂她吃了降压药,又让她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躺着。白凤梅还有好多话想说,奈何身体条件跟不上,只好按捺住心里头烧开的水一般地翻滚炙烫,养精蓄锐,听着丈夫和儿子说话。
康强军半天才说道:“这姑娘不容易,有情有义,咱家亏欠她的!你说她是颜良深的女儿,这老家伙,我们前一阵子还见过面,他怎么一点都没跟我透露!”
“是,她自己独自养大孩子,为了给康康一个身份,还和别人假结婚,我们之间的事情她和任何人都没有透露过,她爸爸也是今天上午我们坦白了之后才知道的。她是准备着等孩子再大一点,就带着孩子来家里,见见爷爷奶奶。”
康强军就长叹一声,释怀了许多,然后又笑起来:“没想到我和这个老家伙成了亲家!”
白凤梅吃了降压药,又缓了一会儿,觉得好了许多,就赶紧站起来:“三儿,带我们去,见见孩子,还有孩子妈妈……嗷,得换件衣服,还得准备见面礼,你们等我一会儿。”
“妈,妈”,康从新连忙拉住她,说:“现在不是时候,我刚刚和孩子相认,孩子现在还有些懵,忽然又有了陌生的爷爷奶奶,孩子就更混乱了,总得让我和孩子相处相处,培养好感情,之后再带孩子来见你们。”
“哦,你说的也有道理。”白凤梅又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她被这天大的讯息砸得晕头转向,一时间思维都有些混乱了,听儿子这么说,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康从新松口气,便说:“我和康康妈妈下周先把结婚证领了,我们不准备操办婚礼,就在双方单位发发喜糖,达到告知的目的就可以了。”
白凤梅下意识地脱口反对:“那怎么行,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悄无声息的呢,我们家又不是办不起婚礼,怎么能就只领个证呢!”
白凤梅在得知儿子并没有牺牲,且立了大功荣归后,大喜过望,就想着广延宾客,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可康强军不同意。康强军不同意就算了,这老头子性格本就是这样,老说要谨慎不张扬,可没想到三儿子也不同意,不光不同意,还说自己不打算载着荣誉生活,他要改名字,去过全新的生活。
白凤梅虽说不能理解,但三儿死而复生归来不容易,她就没忍心劝说她,可是那种想要大肆宣扬,恨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家高兴事的意愿却藏在了心里。三儿的婚礼如果不大办,无疑是又一次把表达意愿的机会浪费掉了,她岂能同意?
康从新很能理解母亲的心情,但却还是打算坚持自己的原则。他劝说母亲:“颜如许为了给康康一个合法的身份,和别人有过短暂的婚姻,因为离婚了,她这几年一直被人背后议论。这次如果大操大办,又不知道让人怎么嚼舌头。虽说她自己不在意,可我也要为她着想,毕竟是我欠了她的。”
“而且,如果高调地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已经牺牲了的康摇光,改名就没有意义了。”
“其实不办婚礼,最委屈的还是她。您想想,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一场隆重、热闹,接受亲朋好友祝福的婚礼呢?她也是为了我,我们这是迫不得已。”
一席话说得白凤梅慢慢冷静下来。不管儿子心里头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洒脱,但她作为一个母亲,替儿子不平、委屈,心里结出许多疙瘩。儿子遭了那么大罪,得了那么大的功绩,但却只能锦衣夜行,无法展示于人前,怎么不叫人郁闷?
平时,她给军区医院的医生、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