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点了下,心里头却不以为然,江韵不是个扭捏的姑娘,她昨天来办公室的时候完全可以直接问她。
“江韵同志虽说大方,但毕竟还是个没结婚的大姑娘,我直接问她,她可能不好意思直接说,或者为了面子、自尊心不说实话。女人啊,虽说年纪大了些,可也不能为了结婚就瞎将就,咱们给人家介绍对象,也不能随便拉郎配,必须得双方合适才行。”徐大姐这样解释道。
颜如许不由得对徐大姐刮目相看。要知道现在很多人觉得,女人到了一定年纪还不结婚,就是犯了天大的错,就会劝说你将就,只要能让你结婚,随随便便哪个男的都可以。
颜如许坐正了些,把她知道的江韵的择偶标准和徐大姐说了,还额外多说了江韵的性格、家庭情况、工作荣誉等等。徐大姐掏出本子和笔,很认真的记录下来,然后看着那几条标准,陷入沉思,不大一会儿,又在本子上列出几个单位、人名,然后合上本子,笑呵呵的说:“行了,我已经有几个备选了。”
颜如许点头笑说:“您多帮着她费心,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就和我说。”
江韵是她相处最好的同事和下级,聪明、做事能力强、话不多但内里锦绣,唯一的心事就是大龄未婚,承受着比别人多了好多倍的心理压力。如果能帮她找到合适的对象,颜如许很愿意出力。
两人又闲聊着,徐大姐给她讲了两个她做媒的故事,讲得妙趣横生、峰回路转。颜如许听得津津有味,觉得这人真是个人才,只做个工会干部有些屈才。
不知道怎么的,两人又聊起了孩子,颜如许说了些康康的趣事,徐大姐跟她自己家的事情。
“……我儿子去世那年小孙子才1周岁,儿媳妇哭得死去活来,当时就说,这辈子都不准备再嫁了,就想守着小孙子,守着我们两口子过日子,我就跟她说,总想着过去的人有什么用?又不能帮你带孩子,又不能帮你暖被窝!走的走了,死的就死了,活着的人总得过日子。一辈子那么长,要是遇到合适的,该找还是得找。后来,我儿媳妇想开了,找到个合适的男同志又结婚了,两口子各带了一个孩子,都当成了亲生的,过得特别好。”
颜如许认真听着,对徐大姐又生出敬佩之情,这些道理大多数人都知道,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可不多,她不由得说:“您很开明,这么为儿媳妇着想的婆婆不多见。”
徐大姐说:“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就把儿媳妇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父母都希望孩子有人疼、有人爱、有人陪,没有哪个父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孤零零的过一辈子,人啊,就是得跨出那一步,你看我儿媳妇,跨过去了,现在过得多好。”
听到这句话,颜如许忽地心中一动,望向徐大姐,试探着说:“您认识我父亲?”
徐大姐没想到颜如许这么聪明,竟然猜到了,有点不自在,但还是承认的点点头,说:“你别怪他,可怜天下父母心,总希望你能过更好的生活。”
其实很好猜,徐大姐是个非常聪明、有分寸的人,深谙说话、做事技巧,不会干交浅言深的事儿,她一再提到父母的期望,又和父亲同在市委大楼上班,很容易联想到她是受了颜良深的委托。
颜如许点头,说:“谢谢你。”她没有生气,就是心里头有点难受。
他们父女关系生疏至此,父亲想要劝说她,竟想出这么迂回的方式。想来也是她和父亲的关系刚刚亲近一些,父亲了解她的性格,不想过多介入她的事情,但又不忍心看她一个人过。
徐大姐看她不像生气的样子,就给颜如许讲了颜良深将她叫去时的情景,说:“那会儿的他在我眼里不是领导,只是担心自己的孩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父亲。”
徐大姐轻拍了下颜如许的手:“他知道你有心结,但不知道心结是什么,他希望有人能帮忙解开这个心结,让你别再这么自苦。”徐大姐顿了顿,接着说:“你愿不愿意把心里话跟大姐说说?大姐这辈子见过的男男女女太多了,说不定能给你出出主意,即便是不能出主意,也能听听你的苦恼、烦闷,放心,大姐的嘴巴很严,要不你爸爸也不会找我过来。”
颜如许笑了下,说:“徐大姐,我没有心结,也没有自苦。”她的爱情都给了一个人,与那样的男儿相爱过,世间再无男子能入她眼。
颜如许紧接着说:“谢谢你,徐大姐,我会找时间和我父亲好好谈一谈的。”
她的事情,倒不是故意瞒着父亲,只是没告诉他。那时候,她和父亲关系疏远,又习惯了自己拿主意,没想着依靠谁,自然而然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她也没想要一直隐瞒,她想等康康大了,有了担当和承受力后,她会把实情告诉他,还会带他去看他的爷爷奶奶。
但是,在她的计划里,从没有想到过颜良深。
算了,还是继续隐瞒吧,反正现在这种情况,让颜良深知道真相反而给他徒增烦恼。
徐大姐一听颜如许这话,便知道自己这个说客当不下去了,倒也不尴尬,笑了笑,说:“行,那我也算是不负所托了。”
徐大姐说着,就又说起了江韵找对象的事情,又聊了聊这次的联谊活动,就好似刚刚两人的话题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