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不自觉上下滚了滚。
这时,苏延走到了一侧,探过头来,冷不丁开口道:“王妃,您再按下去,只怕毒血要溅出来了。”
晏明月一愣,莹白的手指霎时从贺凛伤腿上收了回来,腿间温热退离,贺凛顿时沉了脸,一阵凉风吹过小腿,他抬起一双暗沉阴晦的眼眸看了苏延一眼。
苏延未对上贺凛怨念的目光,见晏明月起身,便开口道:“老臣方才看过王妃整理的笔记了,其中有些还需再花些功夫参透一番,不过今日倒是可行第一步了。”
晏明月微微颔首,转而对贺凛道:“王爷,咱们今日便开始解毒可好,此法并不会影响过几日出发前往东岭,路途需得一个月的时间,到了地方也差不多恢复了大半,不会叫人起疑,王爷意下如何?”
贺凛眉梢轻挑,沉冷的目光在面前两人身上来回流转一番。
敢情这两人已是自行做了决定,此刻哪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反倒像是在通知他一般。
贺凛久未答话,眼底的神色意味不明,苏延脸色也浮现几分难色来,到底是知晓此事没这般容易说动贺凛。
晏明月见状,微敛呼吸,转头道:“你们且先退下吧。”
苏延与北风面面相觑一瞬,北风张了张嘴欲想再说些什么,被苏延拉拽了袖子,这才止了声,垂头应下一声,两人很快退出了房中。
屋外天色已是大亮,今日竟还是个明媚天,艳阳高照,暖阳洒落窗前,不多会便会慢慢蔓延至屋内。
屋内沉寂一瞬,晏明月忽的上前道:“王爷,妾想同你一起去东岭。”
贺凛唇角微动,腿伤一事,他欲要瞒着晏明月,可到底是没能瞒得住,只是他不知晏明月怎突然对他的腿伤如此关注,若是他当真废了,她应当高兴才是,指不定便会就此彻底远离了他。
贺凛敛目,还未开口,晏明月又道:“王爷莫要再拒绝妾了,此趟需得有妾身同行,你这般将妾推开,妾心底也不好受。”
自是不好受的。
细想来,前世贺凛似乎总在为了这些事推开她,疏远她。
她知自己态度向来不好,可起初,她的确生出过几次与贺凛和睦相处,就这么将日子过下去的念头,只是触了贺凛冷漠强硬的态度,这便心头又有了委屈,生出了别的不该有的念想。
贺凛面冷心热,到底是过了一世,才叫她逐渐看清了他心底的执着。
若她再不坚定起来,怕不是又要被贺凛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面给误导了去。
贺凛眸色幽深,衣袖下的指腹摩擦一瞬,摊开成掌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此行路途遥远,东岭贫瘠,你不便同去,也就莫要去吃那些苦头了。”
晏明月微叹一口气,大着胆子上前侧坐在了塌边,一双水润的明眸直直望进贺凛眼中,嫣唇轻启:“王爷骗人,起初你可不是这般说的。”
贺凛喉头一哽,一时间没能答话。
起初自是因着祖母的寿辰,又是新春佳节,自是想要带晏明月一同前往的,况且他也并不想忍受几个月与她分别之苦,两人本就聚少离多,若不将人带在身边看牢了,他怎放心得下。
可事情突变,他一直追查的叛党一派,近来在东岭方向有了动静,前方危机四伏,更甚有阴谋将事态卷入更大的漩涡。
他自然不能再带她同去。
贺凛虽未开口,但晏明月心底也多少猜出了些端倪,他这般执意要压制毒素前往东岭,此番便不会只是单纯的为祖母贺寿。
可她不能再让他一人涉险,她在旁的事上并无过多的能力帮忙,解毒一事,便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前几日,妾冒雪出城,见了位重要的人。”
贺凛呼吸一窒,眸色霎时涌上了暗色。
晏明月知晓自己一直未能向贺凛坦白出城一事,他心底或多或少都在猜疑着什么,他未曾开口问,但不代表他不在意。
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经够多了,此刻她应当是要将此事道出了。
晏明月微微向前倾身,望着贺凛的眼眸,里面映照着她的模样。
凝望片刻,她才斟酌道:“妾出城,是为了见一位名叫白敏青的医师,她擅解毒,医术高明,妾向她求得了为王爷解毒的法子,此毒另有轻缓的解毒方法,王爷若是信得过妾,可否让妾一试。”
“妾想为王爷分忧,不想再看王爷,受此折磨了。”
晏明月清澈婉转的嗓音丝丝窜入耳中,勾得人心绪一阵绵软的涟漪。
屋内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贺凛目光如炬,身子倚靠在床榻边,那双幽深的黑眸却像是染上了热烫的温度一般,灼热地看着她,舍不得移开分毫。
沉寂越久,晏明月心里却止不住有些发慌。
贺凛为何不回答她,怎这般看着她。
莫不是还是不相信她。
晏明月心底回想着自己方才所说的话,也不知究竟是哪一字哪一言不太妥当,惹得贺凛这般凝视她。
晏明月下意识动了动唇,想要再说些什么为自己解释,贺凛却忽的一声轻笑,身子直立起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面颊让,引得晏明月身子一僵。
“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