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日,只怕待雪停后,药商也早已进了城。
晏明月并未问白敏青不愿入城的缘由,只是在白敏青传授她解毒的要法后,答应替她前去宜武拍卖会,拍下她所需的那株草药,于是乎这才向贺凛提出了这番请求。
至此,晏明月便还得有机会能在之后再见白敏青一次,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请她来为贺凛诊治一番,如此何乐而不为。
只是当晏明月拿到银翠为她准备的衣裳时,一时间就笑不出来了。
“这……会不会太过刻意了,昨日本宫已将新衣送到了王爷手上,今日若穿这身,王爷定是能瞧出来的。”
晏明月脸色微红,看着眼前如昨日贺凛那身新衣相同色系相同款式的烟罗裙,一时间觉得有些难为情。
此前她本是想着制几件新衣,一来出行备用,二来也好借此机会同贺凛缓和关系,挑选这块淡青色布料时,也想着是叫布庄以重色为主为贺凛制衣,自己则顺带也用这块布做了身衣裳,可今晨一见自己这一身,这岂不和贺凛那身相互呼应了。
倒也不是不情愿,如此除了叫人有些羞怯以为,晏明月却是担心贺凛对她起疑,送糕点送新衣皆有理可追,但这制同款衣服,唯有民间的小夫妻会这般亲昵暧昧的做这些事,她与贺凛,实在不是这样融洽的关系啊。
晏明月实难想象贺凛看见她这般穿着后,会联想些什么,他应当本就不喜那颜色亮丽的衣服,再见她也有一件同样的,贺凛那般冷硬古板的性子,只怕会将那新衣压箱底再也不拿出来也说不一定,如此自己的好意不仅就此白费了,说不定还会叫贺凛不悦。
银翠瞧着却是欢喜,眯着眼笑道:“这颜色衬王妃的肤色,甚是好看,王妃与王爷本就是夫妻,如此有何不妥。”
屋外一道轻缓的脚步声并未被里头的人察觉,来人立于门口前,便闻屋内晏明月道:“你前去取衣服时见这衣服与王爷衣服的款式相似,怎未提前告知本宫。”
银翠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奴婢当时是打算说来着,叫旁的事耽搁了而后便忘了,王妃恕罪。”
晏明月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还是换一件吧。”
说着,晏明月将手中的衣服递回给银翠,正欲松手,身后忽然传来推门声,手上动作一顿,一回头,竟见一道淡青色的高挺身影出现在门前。
贺凛入目便见被晏明月拿在手中的衣服,即使被晏明月的身子挡了大半,却仍能瞧见那裙摆下白丝勾勒的精致云纹,同他衣袍上的云纹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烟罗裙主色调为白,淡青色为辅,点点青烟点缀其中,应是条极美的裙子。
一见晏明月的神情再结合方才无意听见的话语,贺凛顿时明白了过来,面色一沉,指尖下意识攥住了袖口。
晏明月也是一愣,未曾想到贺凛竟然会将她昨日送去的衣服穿上。
惊鸿一瞥,风度翩翩,如若不去看贺凛此刻脸上犹如寒霜冰雪般的冷硬面容,他的身形被这身衣服勾勒得更加挺拔匀称,掩去了他常年在战场上遗留的戾气,徒增一丝如微风般温和的气质,当真是极为好看的。
但显然,贺凛此刻的面色已经说明了他对晏明月有一条差不多款式的衣服的不满,晏明月面露尴尬,连忙解释道:“不是的王爷,这衣服……是妾身疏忽了,妾身这便去换一身。”
贺凛闻言脸色更加阴郁,眸底一暗,语气不悦道:“就这身,赶紧换完出来。”
说罢,臭着一张脸,转身又阔步出了屋中,徒留晏明月怔在原地,不知贺凛的阴郁由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