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定不会伤害母妃的。”冥北凉沉声道。
“即使她不会伤害你母妃,但也是因为她给你母妃喂了药,才会让你母妃的尸身枯萎成如今无法挽救的地步!”皇帝震怒的声音从御书房里面传了出来。
“让儿臣见一下母妃。”冥北凉再度请求道。
皇帝万般悲痛,“生,不能相守,死,亦不能相随,朕,不愿再受人打扰,不愿……”
他呢喃着,像是在对冥北凉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陛下……”冥北凉想再请求。
李公公猛地在他面前跪了下去,抹着眼泪,“御王殿下,请您理解理解陛下啊!”
李公公说完,把身子伏得更低,字字沉痛悲凄,“陛下闲置三宫,废弃六院,就为等云妃娘娘复生,这一等便是十几二十年,此种深情……试问谁能做到?且不说劫持云妃娘娘出宫的,是不是拓跋大小姐所为,就拓跋大小姐一个不妥之举,便让陛下十几二十年的深情苦等化为泡影,这已便是罪!御王殿下,您要理解理解陛下心中的苦啊!”
冥北凉的心,再度猛地一沉。
对,他可以对任何人狠,他可以对任何人不念情面。
可里面这个男人,这个身为一国之君的男
人,不行!
不是因为这个男人身为君主,而是因为这个男人对他有养育之恩,对他二十几年如一日的疼爱,这种疼爱,远远超过了这个男人对他自己的亲生儿子。
还有他的母妃,里面这个男人,这个身为一国之君的男人,期盼他母妃复生的心,比他这个当儿子的,还要强烈数十倍,比他这个当儿子的,等得还要苦。
哪怕他身为儿子,他也远远不够资格跟里面这个男人抢母妃。
“那儿臣,便在此跪着,跪到陛下愿让儿臣进去见母妃为止。”冥北凉缓缓把眼睛一闭,挺起腰,跪得更为笔直。
“御王殿下……”李公公心疼着他,想再劝,可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李公公知道,只要他想跪,便无人劝得了他。
“麻烦公公去帮本王传一下贴身护卫冷阳。”冥北凉淡声请求。
李公公赶紧亲自去找冷阳。
虽然冥北凉刚入宫不久,但冷阳早已知道自家王爷去了御书房,此时也正在赶往御书房,李公公出了御书房不久,不用找,便碰到了他。
得知王爷要在御书房门前长跪,冷阳赶紧跑去。
见王爷果真跪于御书房外面,冷阳赶紧跑过去,噗通一声跪到了冥北凉身边,
“王爷,王妃已经被淳王殿下关进天牢里了!”
他口中的王妃,自然是拓跋紫!
冥北凉转头看着他,压低了声音,“安排人手,定要确保紫儿在牢中安然无恙。”
“王爷放心,属下拼了性命,也不会让王妃有事的!”冷阳坚定道。
冥北凉点头,“去吧。”
“可是王爷……”冷阳一看到自家王爷在烈日下跪着,心疼啊。
“还要本王再说第二遍?”冥北凉沉了声音。
冷阳当即不敢再犹豫,毅然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
而身后,冥北凉跪着的身影,岿然不动。
……
天牢里,拓跋紫被戴上了手链和脚链推进了牢房。
冥天言身边的随从立即一脚踹在推拓跋紫的狱卒身上,喝道:“放肆!”
那狱卒吓得半死,赶紧跪到冥天言脚边求饶。
冥天言发挥着他一贯温润如玉的好形象,沉声警告,“这是拓跋家族大小姐,亦是本王此生最为关心之人,谁敢再对她不敬,本王定不放过。”
那狱卒吓得连连说是,冥天言挥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等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冥天言正要开口,拓跋紫却先说话了,她唇角一挑,看着冥天言,“淳王殿下,刚刚那番话,
无需刻意说给我听。”
冥天言皱眉,“小紫儿何出此言?本王是真心想护小紫儿你!”
“难道今日我入这天牢,不是淳王殿下送我进来的?”拓跋紫反问,冥天言一口一个小紫儿,听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而冥天言装傻充愣,点头,“的确是本王送小紫儿进来的,唯有亲自送小紫儿进来,本王方能放心。”
拓跋紫在牢床上坐下,没好气道:“那就多谢淳王殿下费心了,我已经进来了,淳王殿下可以放心了,请回吧!”
“你好生在此待着,本王这就去求父皇,定让父皇放你出去。”冥天言柔情地看着她。
拓跋紫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冥天言见拓跋紫不再理他,内心愤怒地微微咬紧了牙关,然而过了片刻,他已然将愤怒压下,转身离开天牢。
冥天言一离开,拓跋紫刚刚一直绷得笔直的腰,猛地一弯,她伸手往后背按了一下,疼得呲牙,后背定是滚落山坡时,撞到巨石,伤得不轻。
拓跋紫正烦恼看不到后背的伤怎样时,就听到牢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冷阳带着小团子子拓跋澄急急走了进来,牢中主事与狱卒无人敢拦。
“娘亲!”小团子子远远便喊了
一声,朝她的牢房快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