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问宁晏道,“要不,我把人送去书房?”
宁晏还没反应,坐在塌上的三皇子喝声劈来,
“胡闹!”
好歹是堂堂皇子,自己睡过的女人怎么可能给别人?
况且那女子是处子之身,无论如何是要负责的,三皇子也着实喜欢她,舍不得把她拱手让人。
宁宣听得丈夫这话,气得胸口起伏,双目发红,“殿下,这里是燕家,你难不成真的把她带回去?您考虑过名声吗?”
淳安公主很体贴地回道,
“嫂嫂不必担心,这桩事只咱们在场的人知晓,本公主行事周全,已封锁消息了,外面的贺客一无所知。”
宁宣:“......”
淳安公主是什么人,她能不清楚吗?
“不过,你若是再闹的话,我就不能保证消息不外露。”淳安摊摊手道,
宁宣一口血涌上嗓眼。
一边是吃个闷亏,帮着丈夫将人带回去,一边是闹得人尽皆知,最后人也得带回去,并同时被霍贵妃晓得,回头又甩她一巴掌。
宁宣从未像今日这般屈辱,憋愤与怒火在胸口横冲直闯,让她险些站不稳脚。
三皇子毕竟是皇子,更不可能看宁家人脸色,当即沉着脸喝道,“来人,拿一件衣裳给她,做丫鬟打扮,跟着王妃回府。”
“我不答应....”宁宣咬着唇,眼底寒芒涌动,换作平日她也不是不能答应,但这是在燕家,让她当着宁晏的面丢这么大脸,还不如死了。
“她本是燕翎的女人,你不能带回去!”
三皇子冰冷的目光一寸寸掠过宁家几位当家夫人,冷笑道,“真的是给燕翎的女人吗?”
宁家人身子一颤,什么意思?
这时,那瑟缩在角落里的女子,抬起一双含怯的泪眼,悄悄往三皇子方向挪了挪,涩声道,
“王妃,老太太,我不是什么扬州瘦马,我是二太太的表侄女,二太太一心想让我攀高枝,又得知那燕世子不近女色,三姑娘那等绝色倾城,怕是瞧不上我,故而依着三殿下的喜好培养我,教我吟诗跳舞,学着大姑娘的作派....”
大夫人双目骇然,扭头就是一巴掌抽在了二夫人方氏脸颊,
“好你个毒妇,平日我念着你死了夫君,处处照料你,不成想暗地里如此算计我们母女...”
大夫人本气得摇摇欲坠,又是久病之身,没多少力气,二夫人并不觉得疼,她捂着脸僵了片刻,很快回过神来,“没有的事,这一定是晏丫头搞的鬼!”
宁晏在一旁冷笑道,“是吗?她是你表侄女的身份,也是我搞的鬼?”
二夫人哑口无言。
“我看你是故意让金莲在我的宴会上闹事,好嫁祸于我,一箭三雕吧?”
那头金莲承诺宁晏,一切罪责往自己身上揽,连忙哭丧着道,“老太太,你别怪二夫人,都是我的错,我不想跟世子,我喜欢三殿下,我就算死也要跟着殿下....”
她嘤嘤地挪向三皇子,跪在他脚跟前。二夫人被金莲这话气了个倒仰,桩桩表明是她借宁晏之手算计宁宣,以泄自己被大夫人压制多年的恨。
这时,如月已送来一件衣裳,三皇子接过二话不说裹在金莲身上,“你起来,本王定护着你。”
金莲是个厉害的角儿,事成之后,按照宁晏的吩咐,与三皇子坦白一切,还任凭三皇子处置,三皇子此人颇有几分大男子气概,见金莲敢于认错,反而不怪她,良禽择木而栖,金莲不想跟燕翎,要跟他,三皇子还能说什么,反倒是对宁家的行为十分不齿。
他正了正衣冠,扶着金莲起来,目色冷淡看着宁宣,
“今日,要么带着金莲回来,要么,你也不必回了。”
扔下这话,三皇子信步离开。
宁宣木然看着丈夫离开的方向,每一字如同刀子一下一下剜着她的心,所以,今日她先替宁晏撑了场子,后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不知自己怎么出的燕府,只知到了王府马车,再也撑不住一头栽了下去。
宁家这厢回了府,老太太气得脑仁疼,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不仅彻底断了燕家这条线,连同也得罪了三皇子,送了女人给三皇子,还没得一句好话,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大夫人无处撒气,冲到二夫人院子里破口大骂,狠狠发作了一番,二夫人蓬头垢面趴在窗边,望着渐渐西沉的夕阳,眼底现出几分惊惧与懊悔,何苦折腾来哉,到头来表侄女是发达了,她却要备受老太太与大夫人的怨恨,从此再无宁日。
*
目送宁家人远去,淳安公主一只胳膊得意洋洋往宁晏身上一搭,
“晏晏,你这叫什么,将计就计,借刀杀人,妙得很,你怎么说服金莲倒戈的?”
彩霞铺满半片天空,映得宁晏面颊璀璨无比,她含笑道,
“我许她母亲与弟弟衣食无忧,适当时候会帮她对付宁宣,她也从周嬷嬷处得知,以前但有女人想爬世子的床,都被扔去了城外乱坟岗,一边是康庄大道,一边是鬼门关,是个人都知道如何选择。”
“今日这场戏真好看,”淳安公主痛快一笑,“行,时辰不早,我先回去了,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