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你,今日是太子妃的小寿。皇后娘娘不是让我们寻太子妃么,太子妃正在水阁与淳安公主玩叶子牌呢。”这是不给宁晏离开的机会。
宁晏脑海刹那间闪过一些蛛丝马迹,淳安公主的名讳她好像从长姐口中听过,宁晏顾不上细想,见燕玥已先一步上了廊桥,只得跟过去。
廊桥上倚靠着不少姑娘,个个都与燕玥打招呼,燕玥几乎目不斜视,众人不太认识宁晏,一时摸不准她的身份,直到有人认出她这身世子夫人品阶的衣裳,朝她屈膝行礼,宁晏回了礼,众人用团扇掩面,交头接耳。
宁晏在京中十几年,甚少出门,最先京中宴会,祖母是不兴带她的,后来是母亲交好的一位夫人当众问起了她,祖母才捎带她两回,偏偏这仅有的两回,因她容貌过于出众,惹得一些男子尾随,追问她闺名,宁晏怕被祖母责怪,闷声不吭,后来宁家三姑娘是个锯嘴葫芦的名声便传了出去,自那之后,宁晏出门就更少了。
是以,今日在这廊桥上姑娘,宁晏还真不认识几个。
过了那段廊桥,来到水阁东侧,硕大的十二开苏绣花鸟屏风下坐着一桌人,为首的有两人,便是太子妃与她长姐宁宣。
宁宣瞧见她,含笑招手,
“三妹妹,快些过来坐。”
宁晏注意到屏风内侧,隐约坐着一人,想必是那位淳安公主。
几位姑娘围坐在二人身侧,听得宁宣这么一说,其中一人让开位置,宁晏只得坐到了宁宣身侧。
侍女又端了一把锦杌,那位着杏黄色裙衫的姑娘坐到了燕玥身旁。
宁晏察觉到她投来了一道冷冽的目光。
那么多姑娘站着,唯独这几位能在太子妃跟前落座,想必身份不一般。
太子妃跟前摆着一张黄花梨木长条桌,桌上搁着叶子牌。
宁宣将手里那一把牌塞给宁晏,
“嫂嫂,我这三妹妹玩牌最是有一手,我这局就让给她打了。”
大家本来就是玩一玩,自然无不可。
太子妃一面摸牌,一面问宁晏,“世子夫人平日里爱玩牌?”
宁晏还未答,宁宣替她夺过话头,“她呀,就是个闷葫芦,平日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就爱揪着几个女婢打牌,我们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太子妃闻言看了一眼宁晏,嘴唇抿了抿,没有再问。
宁晏脸色淡了下来,宁宣还是老样子,在外头逮着机会就要踩她一脚。
那头燕玥接过话茬,满脸诧异道,“嫂嫂爱玩牌?上回在家里怎么推脱不会呢,果然嫂嫂还没把我当家人呢。”
黄衫女子在一旁轻慢接话,“我听说厉害的人都不屑于与咱们手生的人玩....”
“原来是这样,”
燕玥与那黄衫女子一唱一和,倒显得宁晏有多倨傲。
那黄衫女子抽出一张牌,丢在桌上,目光往屏风后瞥了一眼,故意扬了一声,
“我哥哥最会玩叶子牌,在京城鲜有敌手,偏偏就输给过公主殿下...我哥哥常说,公主殿下定是女子当中的第一,今日得知世子夫人也是个中好手,着实意外....”
宁晏若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傻子了。
这个黄衫女子是谁,怎么非得跟她过不去。
太子妃察觉到她疑惑的目光,介绍道,
“世子夫人难道不识她?她是三弟的表妹,霍侯家的嫡小姐霍玉华。你叫她华姐儿就成。”
宁晏淡漠看着她,“霍小姐误会了,我不过是跟家里人玩一玩而已,长姐言过其词,霍小姐不必当回事。”
霍玉华冷声地翘了翘唇角,“世子夫人这是在挤兑自己长姐吗?且不说辈分,单论如今的身份,我表嫂也是三王妃,世子夫人不要以为能嫁给燕世子,在这京城就能横着走了。”
宁宣一副大度的模样,连忙打圆场,
“哎呦呦,快别说了,我妹妹就是个直肠子,华儿妹妹别放在心上,我替她给你赔不是...”
宁晏受不了她们这番虚情假意,“霍小姐,依你的意思,我非得跟公主殿下比试一番,你才满意是吗?”
她话音一落,桌面顿时一静。
霍玉华还真没料到她这么直肠子,脸色发僵,却见宁晏继续道,
“还是...你很乐意瞧见公主败给我,好替你哥哥报仇?或者你想看公主出丑?”
霍玉华顿时恼羞成怒,“放肆,公主怎么会输给你!”
宁晏不疾不徐笑道,“原来你还真是在拱火,想怂恿我与公主对上呢。”
“你....”霍玉华脸色胀得通红。
这时,屏风被两名宫女挪开,一道高挑的身影自里面迈了出来,她一身华丽宫装,梳着高高的凌云髻,眉宇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与轻倦,居高临下睨着霍玉华,
“本公主看起来像个傻子吗?”
霍玉华支支吾吾站了起来,全然没了刚刚的不可一世,不敢对视公主,只糯声道,
“臣女没有,臣女就是替公主抱不平....”
“哦....”淳安公主尾音拖得长长的,慵懒地将肩上的护肩紧了紧,雍容尔雅问,“怎么个不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