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贵人遣人送来的那筐玉米还在小厨房放着,每次路过佟琳琅都想挖几根出来啃啃。
小院子里的地都被规划去种地了,没给玉米留一块地,现下种玉米的话倒是得再开辟出来一块。佟琳琅寻思着自己也没事,就在后院里走来走去,巡视自己要将玉米种在哪里。
要知道除了边院那边腾出了一块完完全全没有盖砖的土地做菜地外,延祺宫就没有其他可以直接种菜的地方了。不过倒是有一个地方,佟琳琅是有点想将之开辟出来的。
只知道延祺宫之前一场大火,不清楚是不是还经历过其他的什么灾祸,后院那边的瓦砖都有一定程度的破裂松动,每块砖相互接连的地方几乎都有绿油油的小草破土而出。看着比较严重的地方,砖瓦底下的泥土都清晰可见。
佟琳琅打算拿些破碎的瓦砖一起搬运去前院,和那对碎石块放在一起,看看这片土地翻新后能不能种点玉米。
要知道玉米的成长还是很需要养分的,况且这些个玉米也不是系统那边拿的,暂时还不确定能不能养活。如果实在养不活,她再将这里规划来种系统给的其他种子。
搬运的工程还是蛮大的,翻新泥土地也要好一段时间。佟琳琅寻了一天将玉米粒颗颗粒粒的分下来,浸泡在了温水中,时不时给它换个水,想着看能不能长出小芽来。
胤礽自从上次延祺宫回来,就再也没去过那里了。大概是他跑出去的事情引起了奶娘的注意,现下奶娘比他亲爹还关心他的每日行程,将他看得牢牢的。因此,他就算想再去延祺宫也因着这件事去不了。
而每日里本就不情不愿写大字的他现在就更加的烦躁了,不仅是因为失去了玩乐的时间,还又多了一个新的烦恼,那就是抄写《尔雅》。
心下烦躁,面上也跟着显露。胤礽手中的那只紫毫笔过了许久也没能落在宣纸上,久久不写导致笔尖的墨水聚汇起来,最终化作了一滴水珠子落下,在空白的宣纸上晕染出一朵墨色的花。
小太子看到纸上多出了一朵花,直接就将紫毫笔给搁下了,坐在桌案前双手拖着下巴盯着那朵花发呆。
“殿下,该移步用膳了。”小柱子往外一看天色,估摸现下的时辰后转身对着胤礽说道。
“用膳了!”胤礽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下来,径直就要往外走。只是等他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却忽然拉住了小柱子。
“小柱子,孤要用膳了,但是孤放在桌案上的书还没抄完呢。”胤礽眨巴眨巴黑亮的眼睛。
“”小柱子一时之间竟也猜不到太子的想法,只能暂作不语状,安安分分的站在边上。
“等用了晚膳,孤抄一页,你抄一页。如此一来,后日我们就可以将《尔雅》抄完了。”胤礽觉得自己亲爹那么忙应该是不会去仔细看自己抄的那些东西,现下想出这个办法来,还有一点点沾沾自喜。
小柱子自然不可能反驳小太子的要求。虽说心下的泪已经开始倒流了,但是他脸上挂着和每个从内务府出来的太监一样的笑容,毕恭毕敬的应下。
如果不在乎荤腥的话,小太子的晚膳还是很丰盛的。
胤礽的奶娘原先是先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在先皇后走后,她满心满眼都只能下了先皇后唯一的血脉。按照往常,她一边给胤礽布菜,一边说着桌上没有那些个烤肉之类的事,“殿下年纪还小,油盐过重可不得行。”
鹦鹉落在胤礽的手臂上,伸着脖子就要够着自家小主子手上的鸡蛋黄。胤礽见状就将手缩回,将距离缩短,以便鹦鹉能够得到蛋黄。
“殿下平日里闹着它玩也就罢了,用膳的时候可不得嬉戏。”奶娘一把就拎起了鹦鹉,将它放在了笼子里。她擦着手对着胤礽说道,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逾越的地方。
看鹦鹉那架势,想来也不是一天两天在晚膳的时候打扰殿下用膳,想来是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闹出来的习惯。奶娘想事情的时候布菜的手顿都不带顿的,甚至还有时间去冷冷瞥一眼笼子里的扑哧着翅膀乱窜的鹦鹉。
“虽说这是皇上送给殿下的玩物,该是好好对待,但玩物终归是玩物,娘娘想来是不愿意看到殿下因为一个玩物坏了礼仪。”
胤礽左耳进右耳出,咀嚼着口中的米糊糊,丝毫没有想要咽下去的欲望。
自打他小时候,奶娘就总是拿他额娘说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只是他知道他梦里的额娘不是奶娘说的这样,明明就是很温柔的,根本不会什么都拘着自己。
刚开始他还是很依赖奶娘的,但是怎么说也是宫里长大的孩子,慢慢懂事后的胤礽似乎开始明白奶娘对他的喜爱是不纯粹的。虽然他不知道这份喜爱具体是什么,但一两个月以来,他已经将一些事情交给了小柱子来做,倒也是渐渐的远离了奶娘。
不过奶娘好像并没有察觉出他的变化,还是将自己位居在很高很高的位置上,什么事情都会说教上他几句。胤礽不是没想过去和汗阿玛说奶娘的事情,可是奶娘毕竟是唯一一个额娘留下的人了。他待奶娘还是有几分感情的,纵使奶娘每次都喜欢说一些他不喜欢的话,他也不会去计较什么。
毕竟奶娘的话他可以选择不听,但要是汗阿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