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对面传来了呕吐声。

赫尔克里：“……”

小丑给他抓到的黄毛黑邦成员捅嗓子眼, 捅得对方眼泪汪汪，趴在马桶上把早午饭一起吐了出来。

等确认将这份呕吐感传达给了赫尔克里后, 小丑一枪崩掉了黄毛脑袋按下冲水键, 然后阴恻恻地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有超能力？你的大脑在所有人看不到的时候又进化了？喂，上帝吗，我举报这里有人开挂！”

赫尔克里：“……”

他说：“承蒙你的认可, 我随便说的，然而你承认了。”

小丑霎时失声, 他好像开枪打到了什么人, 对面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叫。

赫尔克里觉得他的态度很微妙, 在混邪乐子人的表象中透出一股只有有理智的人才能拥有的慎重。那句‘你的大脑在所有人看不到的时候又进化了’似乎说明小丑相信赫尔克里的能力会有正向波动，所以在侦探瞎说了一句没有多少证据的推理时，竟然想也没想地被炸了出来。

就仿佛赫尔克里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 给敌方留下很多心理阴影似的。

至圣所一帮人不会闲着没事, 不去想怎么丰富赛博世界人民的精神, 反倒都在那里研究玩家行动路线吧？那么小丑呢, 他真的是个从游戏里出来的角色？

赫尔克里琢磨片刻, 说道：“我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们。”

“哈！你刚才作弊了, 侦探, 所以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你。除非你先告诉我，哈莉·奎茵是不是已经彻头彻尾地成为了你的人？”

赫尔克里很快意识到‘哈莉·奎茵’这个名字属于哈琳·昆泽尔。小丑认识她、了解她，而且还曾经给她起了个别名。

“我说是, 你不会相信，我说否, 你也不会相信。”他嘴上模棱两可地说, “我劝你放弃这颗棋子, 去考虑一下其他人, 否则行动时难免提心吊胆，担心自己遭到背叛。”

心中想的则是：若说小丑和他一样是从游戏里穿越出来的，他对这个世界也太熟悉了……赫尔克里是真的对所有人都一无所知，小丑行动时同样需要搜集资料，但那更类似于一种确认和验证。

小丑是提前确定好了人选，用每个人的信息来保证自己的安排符合记忆，并且和预想中一样合理。

这点从他在慈善会弄到的一沓背景调查中能看出来。

因此，要么是这个世界有一个小丑，得到了另一条世界线（游戏）的知识；要么是游戏里身为至圣所十二使徒议会成员的小丑，穿越到了赫尔克里所在的宇宙。

——无论如何，现实中一定有个小丑或小丑的同位体，不然没法解释他的行为逻辑。

要是现在的小丑得到了未来自己的记忆，行，世上仍然只有一个小丑，他和大脑中的厕所相处多年、变得更疯了。

但若是游戏小丑穿越过来……那现实中的小丑去了什么地方？他们共用一个身体，还是两个？

另外，假如现实和游戏是同一条时间轴，别的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老的老、死的死。康斯坦丁疑似变成了幽灵，21世纪最活跃的超人和美国队长等人在游戏中根本连名字都没出现过，凭什么小丑就是个例外？

小丑难道不会死吗？

赫尔克里忽然想起了系统技能‘博闻强识’给琥珀金的介绍：

【琥珀金：想制造属于自己的不死军团吗？让他们去喝几口琥珀金吧！什么？你问这是不是种浪费？呃，只能说它就像掺了水的酒一样，再怎么提纯也不是很珍贵。】

他头脑中关于‘要不试试能不能把这个从游戏中冒出来玷污现实的反穿NPC干掉’的想法稍微浅淡了一些。

NPC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干掉的。

上面全部的思考在瞬间产生又立刻被分析完毕，完全看不出赫尔克里产生了许多大胆的念头。

他依旧和蔼可亲地对小丑说道：“之前一直是你在提问，我在回答。我愿意体谅你开局失败的心情，但这样下去似乎不太公平，所以我也来问个问题吧……小丑并不是杀不死的，对吗？”

“……”

小丑在这一刻寒毛直竖！

他确定赫尔克里真的动了杀意，却反而笑得前仰后合：“救命，你真可怕，你简直是个疯子！阿耳戈斯见过你这副样子？哦，他大概不会有什么感触，算啦，算啦，你随便怎么猜都行，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保持信息优势嘛，哈哈哈哈！”

正在这时，他摆在身边的一个闹钟突兀地鸣叫起来。

小丑一脚把闹钟踹得稀巴烂，笑声猛地停住。他抑扬顿挫地换了话题：“你的电话有些突然了，侦探，有点不按照套路出牌。我想送给你的事件牌刚打出去呢，你认为是谁出事了？嘟嘟嘟，小提示，以你的运气，这张事件牌对应的线索很可能还没出现。

《三流侦探VS一流罪犯》，第二局，正式开始！哈——”

在他笑声再次响起时，赫尔克里毫不犹豫地挂掉了电话，小丑只来得及‘哈’了半个音。

几秒钟后，他手机屏幕亮起，是小丑反拨回来。

赫尔克里挂断。

电话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