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克里站在哥谭一条长街的小巷中, 感觉有超级速度实在太方便了，滴滴打超，人可以, 至少得试试。

超人说：“好，那我就走……”

“等一等。”赫尔克里叫住他，“‘我们的救赎不在天国, 不在地底，而在每个人的心中’。”

“什么？”超人转过身, 困惑地理解了一会，“我很喜欢这句话表达的意象。这是你的……”脸书签名？ins文案？自传标题？

“哦, 不，不是我, 是我认识的一个人说的。”赫尔克里摇摇头，“我看到你之后突然想起来了。”

不知道在侦探的大脑里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突然’这个词。

超人笑了笑, 蹬地起飞，飞到空中时又猛地停住。他看着留在原地双手插兜仰着头的赫尔克里, 问道：“你是莱克斯·卢瑟的支持者吗？”

赫尔克里愣了一下：“您为什么会这么想？”

“莱克斯对我和媒体说过一句话。”超人稍作回想, 复述说, “‘我们现在更加清楚地知道, 魔鬼不来自我们脚下的地狱, 而是来自天空。’”

“魔鬼指的是您？”赫尔克里惊讶地挑眉，“他真是太刻薄了，这是多么不公正的评价。我认为莱克斯·卢瑟仇恨你，他对你的恨意会使他在关键时刻走上错误的道路，因为大多数时刻, 你才是对的。”

什么超级直球！！

而且还不是第一次！

饶是直面全部大都会人强烈爱恨的超人都有些承受不住。他尴尬地后退一些, 说：“我很感激, 不过是以你的记忆力，肯定能算出在我们见面之后你一共夸了我多少句话？”

什么‘牛仔裤很好看’‘你值得敬佩’‘交朋友的勇气很难得’……刚才过来的路上，赫尔克里又说，‘了不起的超能力，天赐的礼物’、‘尼采认为自我保存的本能是有机体的基本本能，而我觉得你一直在尝试克服它’、‘大部分时间你都是对的’……

超人忍不住吐槽：“我好几次想说点别的，为了想出‘谢谢’的另一种说法而把本来要说的给忘记了，但还是谢谢。”

“啊，真的抱歉，”赫尔克里按着额头恍然说，“是我没注意，小氪让我有点紧张。”

小氪飞在离他们五百米远的位置，垂着尾巴很难过地呜咽了一声。

它头一次在人类群体中得到这种待遇，眼下对哈巴狗感同身受起来了。

赫尔克里又说：“我平时不怎么见到会飞的狗。”

可是你不养了一只能吐触手的猫吗！

超人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

见到赫尔克里之后，他感觉……侦探其实不喜欢他。然而和莱克斯·卢瑟不同，赫尔克里的确是个将‘善恶好坏’摆在私人情感之前的人，他没有忽略超人身上的优点，于是为克服‘不喜欢’，用更多的、客观的友善和夸奖来与超人相处。

超人毫不怀疑赫尔克里与他交谈时每分每秒，都在头脑风暴如何才能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真诚。

怎么说呢，克拉克·肯特在人类社会中长到这么大，由于青春期时就开始蓬勃发育的超能力，在人类养父母的教导下经历了漫长的、与普通人群体间的磨合过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不是钱币，无法得到所有人的喜爱。

——超人获得人类的好感的天赋技能可能还不如有着毛绒绒优势的小氪。

谁能拒绝一只吐着舌头蹲在地上乖巧看着你甩尾巴的狗呢？

哦，赫尔克里可以。

那他不喜欢超人真是太正常了，养外星狗成了大大的减分项。

而尽管侦探不喜欢超人，要是莱克斯·卢瑟等人在他面前发表诡辩，赫尔克里说不定还会引经据典地为超人说话，和某些人口中虚伪的爱相比，他简直堪称是个坚守公平公正的圣人。

要是每个不喜欢他的人都能这么理智就好了。

超人心情很好地想。

赫尔克里则板着个脸。

他瞬间数完一路上夸了几句超人，就开始怀疑自己其实是个超人的铁杆粉丝。毕竟人总是难以看透自我，说不定真有一种可能，他就是格外看重这个外星人呢？

当着超人的面，他开始搜索对方的社交网络账号，然后克服某些不适——也许只是因为他从未干过这种类似追星的事——给它们挨个点了关注，顺便飞速注意到不少被报道出来的活动轨迹，代入卢瑟视角找到八百个无理却有力的攻讦角度。

通常我们不把做出这种行为的人称为粉丝。

不过这会没人纠正。

超人紧紧闭着嘴，认为赫尔克里倒也不必为了克服心理障碍表示友好做到这种地步。

对方牺牲了这么多，他应该有点表示，赫尔克里没设立过官方账号，但超人可以在不久之后买一沓进入市场的侦探周边放在家中收藏。

另一方面，有来有往——

他第三次停下起飞的动作，真心实意地说：“我想说的是，你和莱克斯·卢瑟完全不一样。你比他睿智、理性、能公正看待周围的人和事物，有着对正义的追求、和一颗宽容善良大度的心。

另外，我非常喜欢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记得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