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你的朋友是个有钱人。”女孩抿着嘴笑了一下,她脸蛋微红,“是这样的,我房间的窗户打不开了。它是那种老式上下推的玻璃窗,窗框是木头的,很沉。我和我的朋友轮流看过,怀疑它可能是卡死了。刚才我想去找旅店工作人员,结果前台没人,也没有留下呼叫电话……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来帮个小忙,或者告诉我怎么才能联系上旅店老板?”
赫尔克里带着略微惊讶的表情说:“抱歉,我不认识旅店老板,但我可以帮你们看看窗户。”
他弯下腰,把希比达拦腰抱起来塞进大衣口袋,只在外面留下一个猫头。黑猫感到不舒服似的扭了扭,大衣兜对它而言有些小了。它又呼噜了两声,然而这回赫尔克里没有理会。
见状,希比达直接把自己的两只前爪掏出来,像是身穿老头衫、靠在二楼窗台看风景的老大爷,把半个身体露在口袋外面,随着赫尔克里前进的脚步晃来晃去。
“它真可爱。”女孩又看了一眼黑猫和赫尔克里的穿着打扮,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你穿这么多不热吗?今天最高气温有三十六摄氏度呢。”
“我对温度变化不是那么敏感。”赫尔克里说。
扎坦娜的魔法让他的头发和大衣陈旧程度都没有刚从心象世界回来时那么显眼了,他现在看上去就像个赶潮流的年轻人,而过低属性值带来的神经质则需要一定程度的细心才能感觉到。
隔壁女孩明显没这个天赋,或者她心不在此。
他们走到了旁边的房间,女孩直接推门走进去,里面有两个男生和另一个女孩,年龄都在二十五岁上下,其中一个男生见到赫尔克里后吹了声口哨:“酷啊,我喜欢你的发型。”
“谢谢。”赫尔克里径直走到窗边,先是下意识地抬头往外看了一眼——这扇窗户对着的也是墙壁,不过由于开在另一面墙上,不再能看到邻居家的木头花窗了。
然后他低下头,用力抬了抬窗户上的把手。本该往上移动的窗框一动不动,的确卡得很死。
希比达扭头,趁人类们不注意,伸出爪子在窗边轻轻一撬。只听咣当一声巨响,随着夹缝处木屑簌簌落下,窗户的轴承重新变得顺滑起来。
这回赫尔克里轻而易举地抬起了窗户。他一本正经地说:“不必言谢,这不是我的功劳,可能我只是找到了合适的发力角度,以及我的猫帮了我的忙。”
没人给他笑话似的真话捧场。
年轻人们目瞪口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马上开口。几秒钟后,敲赫尔克里门的姑娘欢呼一声:“你太厉害了!”
她走过来拉着赫尔克里的手臂,热情地问:“你吃过东西了吗?留下吃点什么吧!我们还带了UNO牌以及几幅桌游,啊不好意思,我忘记问了,你待会有没有事?”
赫尔克里耸了下肩:“我想没有。”
“完美!我们必须来局桌游庆祝一番。你可以叫我珍妮,我该怎么称呼你?像我刚才说的,我们带了扑克牌,UNO,和一个犯罪解谜类小游戏。你更倾向于玩哪个?”
赫尔克里:“呃,您叫我赫尔克里就行……”
他话未说完,趴在行李箱边的一个胖墩墩的白人男生站起来打断他们:“UNO牌找不到了,你们谁放进去的?”
珍妮说:“不是我。”
“也不是我。”剩下的两个人纷纷否认。
胖子顿时不满地说:“下次收拾东西的时候记得长点脑子!”
其他人还想反驳,赫尔克里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各位。时间不早了,我觉得我还是……”
“但我找到了一包分享装零食!”胖子匆匆说,把未开封的零食袋塞到赫尔克里手里,“谢谢你帮我们处理了窗户,现在留下来玩一把吧,我们正好缺人。”
赫尔克里笑道:“不客气,不过你们似乎很希望我能够留下来。”
“你要给我们表达感谢的机会。”珍妮笑眯眯地抢着说,“而且我想知道你刚才是怎么打开那扇窗户的,难道有特殊技巧?”她忽然面露思索,犹豫着问,“你不会是个超能力者吧?”
“您还不如说我的猫有超能力呢。”赫尔克里被她拉着,半推半就地在桌子边上坐下来,“好吧,我们就玩一把。不,酒就算了,谢谢。”他把另一个高个男生递过来的酒瓶推开,“我选那个犯罪解谜类桌游可以吗?”
游戏流程大致是抽身份牌、线索牌、事件牌以及解谜。
十点十分。
赫尔克里作为游戏中的‘警探’光速输掉了第一盘,死于黑邦火拼。
胖子男生抽到了‘罪犯’身份,他好几次想要放水,结果脑门出了一层汗,也没能找到比赫尔克里更快速地被淘汰的机会。其他人神色都变得微妙起来,珍妮干笑两声:“哈哈,这个桌游最近还挺出名的,你是第一次玩吗?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来一把,这回我给你讲讲规则。”
十五分钟后。
赫尔克里依旧是‘警探’,但在犯罪分子面前溃不成军,最后失足掉到河里成为了鲨鱼的口粮。珍妮坐在他旁边试图出谋划策,绞尽脑汁愣是没能把人抢救回来。
桌子边的气氛已经变得有些凝重